落叶中的红风衣
这,本来是一个很寻常的周末。
太阳并不见佳,时阴时晴,不象秋天。府山公园游人寂寂,清净得很。走在石径上,妻松松跨跨地挽着我,头慵慵懒懒地靠在我肩上。枯黄的树叶,偶尔也会掉下来,象舞蹈着的精灵,轻轻地从妻的红风衣上滑过。两边路上,不知名的鸟们在歌唱;还有一些将谢未谢的小花,零星地开着。此情此景,真的可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但府山注定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越王台、越王殿、飞翼楼、文种墓等等,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府山深厚的历史沉淀。这些古迹中的任何一处,都足以成为一个城市久远历史的象征,令人无法不想起两千多年前吴越大地上那场旷日持久、惊心动魄的战争。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死后,句践新立;吴王阖庐乘机兴师伐越,结果功败垂成,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上了。吴太子夫差即位后,以伯嚭为太宰,与老将伍子胥操演军队,以图复仇。三年后,吴国大败越国,越王勾践仅余兵五千保栖于会稽,并陷入了吴王夫差的重重包围之中。
悲剧就是这样产生的:孤独地执着于原则。这时,第一个悲剧人物出现了——伍子胥。子胥最大的心病就是没有对越国斩草锄根,是以再三进谏“今不灭越,后必悔之”。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句践贤君,种、蠡良臣,若返国,将为乱”。但是,他却没能很好地揣磨透君上的意图,想一下,赶尽杀绝有什么好玩的?越王已经表达了“句践请为臣,妻为妾”的忠心,还有什么可怕的?让人家的国君做自己的马夫,人家的王后做自己的小妾,这是何等快乐的事情呀!于是,当后来子胥倚老卖老、反复罗嗦时,夫差终于不耐烦了,
“使人赐子胥属镂剑以自杀”。呜呼!子胥呀子胥,你助阖庐完成霸业,当初他分与你一半江山都不要,最后死在他儿子手中,罪名居然是“必为乱”;除了吴王的昏庸、小人的谗言之外,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可以反思之处吗?死到临头,你才明白“一人固不能独立”,太迟了!尽管后来夫差终于醒悟过来,在自杀之前,喃喃自语“吾无面以见子胥也!”。但这些你是听不到的;退一步讲,即使九泉之下,你听到了又如何?如果,历史能够重写,我保证你依然是孤独的。
越王句践确实是个人物。去了吴国以后,不但把夫差身边的人拉拢过来,而且把夫差也侍弄得晕头转向;最后夫差居然有点把句践当成朋友了。三年之后,以国君之礼送句践回国。其后,就是耳熟能详的越王“卧薪尝胆”了。夫差实在是个可爱的性情中人;句践却没有多少性情可言,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呵;为了复国,自己可以卑躬屈膝,还可以把妻子奉手相送。对于夫差的性情,句践如何报答?有一年,吴国闹饥荒,句践把煮熟的谷子作为种子借给了夫差,让人家雪上加霜,然后乘机灭了吴国。性情中人是能伸不能屈的,是以夫差宁可自杀而不愿苟延残喘。这是第二个悲剧人物,因为自己的性情,亡了国、丢了命!有一些道路注定是不能有感情的。夫差,你懂吗?你懂的,但你做不到,是不是?中国历史上因为性情而亡国的不在少数,“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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