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ped by dorothy
(红玉跪着)
姒父:——这……便是你的心意?
红玉:是。
姒父:即便……将你化作剑灵,宝剑初成便具异能,但尚未经过百年修炼,杀几人或许易如反掌,若要向西方最为强悍的大尧部族复仇,却又谈何容易?
红玉:姒父先生说得对,仅仅红玉自然无望。
红玉:我……已请求炤夫人相助,倚仗她绝世剑术,再加上姒父先生所铸之利剑,报仇亦非遥不可及。
姒父:天底下除了炤,无人再知晓我少年时曾赴龙渊学过铸剑之术,虽只得十之六七……
姒父:但她让你来寻我,不过是想成就一把神兵,印证她苦心所创剑术,如此……你也甘心?
红玉:炤夫人对红玉未有隐瞒。
红玉:自龙渊部族消失于世间,那些拥有剑灵的神兵亦流失无踪,炤夫人乃当世第一剑手,自然心怀憾恨。
姒父:……所以她让你来这里,求我以你魂魄入剑、铸就剑灵,她便执此剑替你杀尽仇人?
红玉:夫人说,若非自愿殉剑,姒父先生绝不会使用龙渊之法。
姒父:……哼,炤的眼中,除了剑术,当真再没有其他东西。
红玉:红玉亦知,大尧部武力无双,若非出奇制胜,却又如何雪恨……之前不自量力,意图潜入大尧刺杀族长,若非巧遇炤夫人,夫人施以援手,只怕红玉……尸骨已寒……
姒父:……你因感念恩情奉炤为主?
红玉:红玉许诺,剑成之后,若大仇得报,将守护炤夫人的血脉世世代代,直到……血脉断绝,亦或她的后人不再需要于我。
姒父:……
姒父:炤一直以来都想拥有一个剑灵,你随报恩,却不愿视她为主人,她心高气傲,心里定然……
姒父:是炤要你……守护她的后人……世世代代?
红玉:红玉甘愿。
姒父:……龙渊……
姒父:……在我跟随师父学习铸剑的第一日,他便告诉我……“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若成剑灵,却已是‘非道’,历经血涂之阵则永出轮回”。
姒父:龙渊铸就无数利器,剑灵之中,既有自愿殉剑之人,也有被迫丢了性命的。
姒父:师父常说,自己满手血腥,不配做人,唯一的愿望是……死去之前让别人把他的魂魄也铸进剑里。
红玉:……
姒父:人不人,鬼不鬼,这,就是你想要的?
姒父:再过上数十年,你的仇人不过一捧黄土,还剩下什么?值得为了报仇做下如此决定?
姒父:……既不是活着,又不是死去,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直到有一天那把剑被人毁去,或者被光阴消蚀成灰,你也跟着灰飞烟灭,到那时……不会后悔?
红玉:是否值得,红玉心有所决。
红玉:如果……面前有不同的道路,无论选择哪一条都会留下悔恨,我宁可不要多想多问,只求个心中痛快。
姒父:……
红玉:……西方很是贫瘠,庆枫部也向来不擅征战,种地织布以求果腹。弱肉强食,若为口粮之争遭大尧攻打,庆枫只得认命。
红玉:然而——
红玉:敢问姒父先生可有妻女?
姒父:自然是有。
红玉:若某日回到家中,妻女皆遭逼迫而亡,先生又当如何?
姒父:住口,不可胡言!
红玉:……只不过心中想象,先生便如此愤怒……
红玉:先生可知,当我远行,半年后回到族中,只见残垣断壁……庆枫……已被踏为平地……
红玉:……男人……尸骨曝于野外,而女人……
红玉:……每一家、每一户的女人、女孩子都身着红衣……悬于房梁……
姒父:何以如此?!
红玉:后来,我才听闻西方的传言……大尧部只为庆枫女子貌美,便要将男人杀尽,女人掳走……
红玉:……她们……想是不愿受辱,宁可自尽……
姒父:当真刚烈不输男儿……
红玉:……红衣……相传死后……便化为厉鬼……也不知她们是否能手刃仇人……
红玉:但是……但是那些血红的衣裙……就像一张张招魂幡,夜夜入我梦中……
红玉:……虽生……犹死……
红玉:红玉宁可堕入非道,也绝不会让仇人继续逍遥!
红玉:求姒父先生成全我报仇之愿。
姒父:……性如烈火,心性高傲,亦不知福兮祸兮……
姒父:…………
姒父:也罢……本以为一生都不会再以魂魄铸剑,在做那有违天道的罪人……
红玉:姒父先生……是应允了?
姒父:……七日后开炉,在此之前,你仍可反悔。
红玉:红玉,永不言悔。
所谓“剑灵”
究竟为何?
非人,非鬼,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千年光阴如梦境一瞬
醒来之时,不知还记取过往多少容颜
(n年后,虞家老宅)
??:……玉姐姐……
红玉:小莲?
红玉: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不是去季家听先生教书了吗?
虞晓莲:……
红玉:难不成……季家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小姐又欺负你?
虞晓莲:没、没有……
虞晓莲:是……是姨夫家来了客人……姨夫让我回来老宅,把虞家世代传下的古剑红玉……拿、拿去给客人看……
红玉:咦?
红玉:怎样的客人?
虞晓莲:小莲……只偷偷瞧了一眼……是个、是个穿着蓝衣服的人,他好奇怪哦,明明头发眉毛全白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老头子……
虞晓莲:除了玉姐姐……小莲还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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