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风琴:感受斯拉夫的孤独与热情
“黎明前大地入梦乡,没有声响也没有灯光。唯有从街上还可以听到,孤独的手风琴来回游荡。琴声飘忽向郊外的麦田,一忽儿却又回到大门旁,仿佛它正在把谁寻找,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一首《孤独的手风琴》带着俄罗斯特有的音乐线条,百年来令无数听者动容,也是我对俄罗斯的第一印象。在莫斯科生活的日子里,手风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回忆。这种美丽的乐器并非在俄罗斯起源,却在俄罗斯发扬光大。俄罗斯这个深沉而厚重的民族需要音乐的表达,而手风琴就这样凭借着其独特的魅力渗入了俄罗斯人民生活的点点滴滴,生老病死,欢聚离别,无处不在。
从“图拉”到“巴扬”
1820年左右,手风琴从西欧传到了俄罗斯。这种深受俄罗斯人民喜爱的乐器和谐地融入俄罗斯传统音乐的调式,于是10年后,起初的六角形手风琴毫无悬念地演变成了一种具有俄罗斯特色的乐器——图拉(Tulle)手风琴。彼时的图拉手风琴尚不脱键盘手风琴的外形,但在经过20余次的改进后,1905年于圣彼得堡诞生了第一台键钮式手风琴。为了纪念俄罗斯著名的古手风琴手巴扬,人们把这种琴命名为“巴扬”,巴扬手风琴也成了俄罗斯手风琴的代名词。当我刚到莫斯科不久,一场与友人的小聚中,我的俄罗斯朋友们热情而骄傲地向我说明了键盘手风琴和巴扬手风琴的区别。巴扬琴在音色上更有金属的质感,低音更浑厚有力。“亲爱的朋友”,他们笑着说,“当你听到,你一定就会知道。”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暗暗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音乐厅找一场手风琴演奏来听。出乎我意料的是,没过几天,我竟如此轻易地遇到了手风琴。
孤独的倾诉者
那时正是初冬。莫斯科的冬天严酷而寒冷,那几天却罕见地显现出几丝温柔。明媚的阳光,清澈的蓝天,刚刚过零下的温度,让路上的行人纷纷脱下帽子围巾,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我从学校匆匆返家,脑袋里还满是刚刚在课上讨论过的课题,又惦念着快些回去煮些东西来果腹,不由就加快了脚步。正纷乱地走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琴声轻轻划破微微冷冽的空气,滑入我耳中。周遭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行人的小声交谈,脚下积雪的咯吱作响在那一刹那似乎都消失了,只剩那略带尖锐的琴声在耳中持续震动着。我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仿佛刚刚那一刹那只是我的错觉。正待重新举步,琴声重新响起,却比方才明亮了许多。极富穿透力的主旋律带点金属般坚硬的气质,和着低低轰鸣的低音,微微鼓动着四周的空气,独特得让人入耳难忘。
我受琴声所引,向前寻找,越是接近,琴音越是清晰。绕过几棵积着盛雪的松树,我看到了他。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毡帽,穿着厚厚的黑色毛呢外套,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拉琴。琴声忽而沉郁忧伤,微不可闻,忽而振奋昂扬,壮阔开朗,微微的颤音细腻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开阔的和弦模拟出管风琴般的辉煌,往往复复,渗透在清冷的空气里,在初冬的白雪和暖阳间游荡。四周慢慢地聚起了人,老人却不怎么在意,他的身体随着琴声的开合轻轻摇动着,严肃的脸冻得微红,微微眯着眼睛望着雪后初晴的天空。带着寒意的风呼啸过光秃秃的树梢,一群白鸽扑棱棱飞过头顶的蓝天,清澈的阳光轻轻洒在每个人身上,那微微颤动着却又铿锵有力的琴声像在诉说一种不可名状的孤独与忧伤,和着那年冬日的暖阳,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的俄罗斯朋友说得对,我果真在听到后便毫不犹豫地确定,这种融合了矛盾与和谐,演奏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声音的乐器一定就是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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