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许久不敢拿起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直到现在都感觉父亲只是出了远门,还会回来的。
父亲1966年出生于南漳县肖堰镇峰山村,那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小山村,加上他们兄弟姐妹又多,共8个,用父亲自己的话来说,那时候养活孩子就像养活小猪一样,给点饭,养活大就行了。
父亲在兄弟中排行老四,小时候总是很照顾家里其他人,特别是六爹,长得几乎跟父亲一样高了还要他背,父亲也没什么怨言,总是乐此不疲。
在这杨艰苦的环境下,父亲如饥似渴地学习,教过他也教过我的李斌远老师每次说起他总是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勤奋。父亲说他曾在马灯下看过三天三夜的书,以致于视物模糊,看着小小的马灯如同一个大火球。就是这样勤奋的孩子,老天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父亲高考以两分之差落榜,从此他一生的命运就改变了。
高中毕业后,父亲在家干了两年农活,又学了两年医,最终村里因为没有老师而又聘用他当了民办教师,这一坚持就是31年,直到他生命尽头。。。。。。
父亲先后在武家山村小、峰山村小、高峰完小任教,这些地方所处的环境都非常艰苦,特别是武家山村小。他第一年教书时只有13个学生,白天他要教孩子们学习,给他们挑水、做饭,等到学生都吃上饭菜后,他才能吃上一碗玉米糊。对于父亲来说,最害怕的是晚上,连绵几十里的群山,人烟稀少,只有大风呼呼作响,令人毛骨悚然,而当时他还只是个18岁的孩子。
在峰山任教了几年后,父亲被调到了高峰完小,在这里,他一待就是20几年,对学生,他一直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经常偷偷塞给一些家庭困难的学生学习用具和零用钱,对那些有困难面临辍学的学生,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上门劝导,不达目的不罢休,最终让学生重返校园。2006年,他担任高峰完小的校长后,更是爱校如家,一砖一瓦都是倍加爱惜,学校水塔里面水够不够?学生饭吃饱了没?厨房卫生做的好不好?每天起得最早的是他,睡得最晚的还是他,当年为了获得襄阳一家公司对学校的赞助,他曾陪酒陪到不醒人事,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还在关心被鞭炮炸伤的学生,父亲这一生为别人考虑的太多太多,为自己考虑的太少太少。。。。。。
在家里,父亲是“模范丈夫”、“模范父亲”,大到我们上学、看病,小到家里柴米油盐的购买,无一不是父亲操心。他对我们疼爱有加,而他自己再苦再累从没有一句怨言。
小时候的我非常调皮,一次跟同学闹了矛盾,死活不肯上学。父亲送我去学校,我硬是不去,父亲气急了用竹梢撵我上学,他追一步我走一步,他一回头我又跟着跑回来,父亲气急了,打了我。说实话,当时满身伤痕的我真的有点恨他,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一边打我,一边偷偷的掉眼泪。俗话说,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等到我自己做了母亲才深切的体会到这一点。现在想想,父亲当时心里肯定也是极其矛盾,一边是恨铁不成钢,一边是心疼与懊悔,可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我印象特别深的还有一件事,那是上高中的时候,一次放假回家,母亲告诉我父亲去镇上开会了,很晚才能回来。当时是冬天,还下着毛毛细雨,天气非常寒冷,我在家里焦急的等着父亲回来,天快黑的时候,父亲终于回来了,他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就从怀里掏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父亲笑着对我说:“你在学校里读书辛苦,回来了给你熬点鱼汤补补,瞧,还是活的呢!”看着父亲凌乱的头发、冻得通红的脸颊和带着父亲体温的鱼,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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