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莫言小说中的荒诞叙事.doc

论莫言小说中的荒诞叙事
《西南民族大学》(人文社科版)2006/5总第177期本刊同址:∞.113
论莫言小说中的荒诞叙事
周梦娜肖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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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莫言的小说中充满了对于丑陋事物,人类非理性行为,绝望处境以及超现实图景的荒诞叙述,i
;这来源于他对西方现代文学对于荒谬理解的感悟,也是他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创造性继承的结;
;.-
:[关键词]莫言;荒诞;加缪;魔幻现实主义-:
j中图分类号::A文章编号:1004--3926(2006)o5113—o4;
i……………………………………………………………………………一………………………..j
作者简介:-,
莫言被公认为中国当代文坛一位极具实力与
个胜的作家,综观其不同时期风格迥异的小说创
作,我们均可以从中读到各式各样的荒诞叙述.
"荒诞"(absurd),在这里不能简单地理解为
荒谬可笑,它在音乐中用来指不和谐音,在哲学上
指个人与生存环境的不和谐,有不和道理和常规,
不调和,不可理喻,
他论述卡夫卡的文章《在城市的武器里》(1957)指
出:"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
先验论的根源断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
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而在
莫言的小说中,那些频频出现的血腥的杀戮,屎尿
横飞的意境,丑陋的人物外貌,残忍暴虐的人物行
为,诡异离奇的人物经历,无不凸显出一种非理性
的荒诞色彩.
在莫言的小说中,"荒诞"的事物无处不在,他
字斟句酌地构建了一个溢满了丑恶与肮脏的荒诞
,在他的代表作《红高粱》中有段描
写"奶奶"花轿的文字:"花轿里破破烂烂,肮脏污
浊,它像具棺材,不知装过了多少个必定成为死尸
的新娘,
有三只在奶奶头上方嗡嗡地飞翔,有两只伏在轿
帘上,用棒状的墨腿擦着明亮的眼睛."另外一段:
"单扁郎是个流白脓淌黄水的麻风病人,他们说站
在单家院子里,就能闻到一股烂肉臭味,飞舞着成
群结队的绿头苍蝇."在《道神嫖》中,"左腿膝盖
下三寸处有个铜钱大的毒疮正在化脓,苍蝇在疮
上爬,它从毒疮鲜红的底盘爬上毒疮雪白的顶尖,
在顶尖上它停顿两秒钟,叮几口,我的毒疮发痒.
毒疮很想进裂,苍蝇从疮尖上又爬到疮底,它好像
在爬上爬下着一座顶端积雪的标准山峰."《四十
一
炮》里,"后来,吴大肚子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把
他的肚皮豁开,用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些嚼得半烂
.
但是在河堤上走了整整一夜,走几步,就低头呕出
一
段油条,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村里十几条饿得眼
睛发蓝的狗,
抢食我父亲呕出来的油条,厮咬成一团,从河堤咬
到河底,又从河底咬上河堤."L2在这些文字中,莫
言精心描述了很多与人们正常审美趋向迥异的事
物,并且将丑陋和污秽尽情地放大和夸张,体现出
了浓重的荒诞感.
而人性(甚至是兽性)的堕落与异化,人类(甚
至是兽类)在特定环境下不可理喻的扭曲了的行
为,则同样是莫言小说中荒诞的来源.《狗道》里
在写到十四岁的小女孩因躲日本兵和弟弟同困枯
井,肌渴难忍时,作家写了枯井内一个小角落里绿
幽幽地一汪脏水,小女孩正想去喝时发现水里有
"
一
个干瘦的癞蛤蟆,蛤蟆背上生满豆粒大的绿黑
的瘤子,蛤蟆嘴下那块浅黄色的皮肤不安地咕嘟
着,蛤蟆凸出的眼睛正愤怒地瞪着."而在《红高
粱》里,则纤细俱现地描写了日本兵活剥罗汉大爷
的全过程,先割下耳朵,再割下生殖器,然后从头
往下剥下完整无损的整张人皮,最后罗汉成了"肉
核".《灵药》写的是为老母治病,对死人开膛取胆
的故事."黑血绵绵地渗出来","白脂油翻出
来","白里透着鸭蛋青的肠子滋溜地蹿出来,像一
群蛇","散发着热哄哄的腥气."《筑路》中血淋淋
的剥狗皮的全过程;《复仇记》里腥臊的剥猫皮的
114文学研究《西南民族大学》(人文社科Jl~.)2006/5总第177期
记叙;《檀香刑》里的凌迟,檀香刑等各式各样惨无
人道的刑罚……这一切,都折射出莫言个人对于
这个荒诞的世界,荒诞的人性的感悟.
同时,在他的这些对于生存的悲剧感与荒谬
性,人的堕落与异化,最终或走向反英雄反道德的
虚无主义的超越,或在虚无的深渊中重新寻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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