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中篇小说)
凡柯今天的情绪很喜悦。他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会是这样快,快得让他感觉上有些像是在梦里。他曾经的辉煌――如果说有的话已经完全在自己的足迹里变成了遥远的往事,明白了那些虚幻的称霸一方的雄心壮志是多么的不现实,无端地让生命像泼在地上的一滴水。其实有多少水大地还不能吸收呢,何况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滴水。
在大地看来,一个人的生命连一滴水都不如。
那件事彻底让他幡然醒悟。
他在做出那件事情的决定之后,内心已经决意重新开始进行一种新的生活,那就是找到齐妹子,相亲相爱,共同追求崭新的新人生。实事求是的说,他希望在酒厂下去获得这样的结果,觉得通过自己的这种方式获得比较高额的报酬是劳动所得。但他在详细地勾勒前景时,大脑的膨胀很快就会在现实非常的冷酷中偃旗息鼓,并彻底清醒过来。第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在一种羞愧的慌乱之中打开水龙头让冷水不停地冲涮脑袋,心头暗暗责备自己,这还不够吗?他记忆的大门的里面是可怕的陈设和道具。冷水顺着他的头,脖子,背脊,缓缓滑过,流动的冷水渐渐停止下来,仿佛爬累了似的,散发出阵阵异味。他停止搓洗,不是异味,是血腥味。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摔头,嚎叫冲进自己酒厂那产五平米的小屋,关上门
,用被子长时间的捂着头,浑身颤抖。
其实,他内心本来勾勒的前景非常朴素,真实。但他一旦想起齐妹子,那些已经过去的血腥便要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弥漫,在这样的想法或者思念中,凡柯的生命一下子就被置于截然不同的状态里面。
那家酒厂位于塔城南边的关水镇。关水镇周边景色宜人,镇街古香古色,随处都能体会到古典味颇浓的明清朝代时期的痕迹,历史气息的风尘扑面而来,夹带阴冷,恍如隔世。从那些古老的墙壁上的污垢上,仿佛听见明清朝代时期无辜者的惨叫声。
关水镇离塔城大约有百十公里,酒厂离关水镇徒步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国道线穿镇而过。镇东边有条水泥路,连接国道线,顺着弯曲的水泥路朝前直走,尽头就是酒厂。酒厂在一座名叫铜山的峡谷里,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峰,一年四季或多或少总会有叫不出名的树草保持着春天一样的绿色。
凡柯的朋友周林专程到酒厂来看他,给他带来烟茶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品。朋友周林对这里的风景赞不绝口,说,想不到这儿的景色这样美丽。
凡柯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总是充斥着虚伪的绿色,原本不是春天,始终误以为是在春天里。他不想在周林面前说得过于直白,尽管周林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在心自言自语,这是空有的希望,反而更觉得日子紧张逼人。这样的风和日丽容易让人丧失警惕,自己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掌握这里隐匿的险恶和陡峭。
周林说,这里还算平静,外面也风平浪静。看来,危险期应该已经过去了。
凡柯若有所思的说,警方照旧是内紧外松,麻痹不得。倒是天龙帮的人防不胜防,只要有我的行踪,他们就会紧追不舍。
铜山峡谷里的这家酒厂,原来是一家化工厂的仓库。库房里曾存放着大量的易燃易爆品,自然就远离市区。化工厂近年不景气,厂区冷落,酒厂老板租赁下仓库,对库房进行了改造,增添了大小不一的铝合金酿酒设备,开张的时候还红红火火,几年经营下来,不料酒厂经营不善,连续三年亏损。酒厂倒闭后,一个叫骆名子的男人接手,继续经营酒厂。
凡柯同骆名子是在云南与四川交界处的水城认识的。
那天,凡柯正同一个缅甸商人谈玉石生意,在座的还有齐妹子。水城的女子长得结实健美,齐妹子恰恰又具备了这里女子的优点,也就更是美上加美,水淋淋的,肌肤细腻,白里透红,又黑又大的眼睛隐匿着这里的山水绿色。凡柯每有重大活动都要带上她,接人待物,喝酒营造氛围,都是绝好的帮手。熟悉凡柯的人都发现一个事实:自从凡柯身边有了齐妹子后,仿佛人间的女人从他的眼里绝迹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全不在他的视野里,只同齐妹子耳鬓厮磨,日夜想守。一段时间,他迷上了旅游,许多名山大川都留下了他俩难以忘怀的足迹和述叙不尽的甜言蜜语。
正是凡柯同齐妹子的形影不离,让骆名子有了认识凡柯的机会。
当时,凡柯同缅甸珠宝商的生意谈得非常投机,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凡柯此次从缅甸边境偷运的一批珠宝,是从三个帮派的手中抢过来的。为了这批货,他费尽心机,险些在靠近缅甸的一个小镇发生打杀,好在缅甸方面一个势力强大组织的及时介入,扬言要是把事情闹大,任何人都不会得到货源,各方这才罢手。但暗地里,几家从此结下了梁子。
齐妹子悄悄把骆名子想见他的愿望告诉了凡柯。骆名子的一个远房亲戚,曾经帮助过齐妹子,那个远房亲戚的儿子又被骆名子从汽车轮胎下救了条命。凡柯这些年是不轻意见陌生人,既然齐妹子要求见,自然二话不说,便叫齐妹子安排骆名子下午到客厅来见自己。
凡柯西装革履,坐在雕刻精美的红木高贵椅子上,气宇轩昂。齐妹子坐在身边,轻柔温存的同凡柯说话。骆名子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指引下,提着一个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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