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锋”到“媚俗”
【摘要】余华作为当代著名作家,在20世纪80年代创作的《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死亡叙述》、《一九八六年》等,奠定了他的先锋小说家的地位,也形成了他先锋暴力审美的特征;到20世纪90年代,他创作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则标志他从“冷血”走向了“温情”;而到了新世纪,《兄弟》、《第七天》等作品的问世,则是引发了较大争议,褒贬不一,但他在作品中表现的“媚俗”特征却是无法回避的。余华的文学创作,从“先锋”到“媚俗”的转变,明显受到了文化转型、个人阅历、社会语境等因素的影响。
【关键词】余华;先锋;媚俗;审美转型
余华在自《北京文学》1987年第1期上发表了处女作《十八岁出门远行》开始,便以“先锋”的姿态进入了文坛,并在作品中营造了一个到处都充满着暴力、杀戮、血腥与死亡的文学世界,形成了一种先锋暴力审美;1993年,小说《活着》的发表,则是标志着他放弃了先锋的文学叙述方式,转向了一种传统的温情叙述;2005年和2006年《兄弟》上下的出版,他又由“温情”转向了“媚俗”。余华作为中国当代的著名作家,文学创作为何发生了如此之大的转变?其原因何在?这应当引起读者和评论者的充分关注。本文拟在概括分析其审美风格的基础上,对其中的原因进行简单探讨。
一、20世纪80年代的“先锋”
关于作品中为何出现如此多的暴力,让暴力叙述成为一种风格,余华曾经自己解释说:“暴力因其形式充满激情,它的力量源自于内心的渴望,所以它使我迷醉。”当然,这也可以从心理分析的角度进行解读,如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重要人物弗洛姆,他在《人心》中曾经指出过,暴力倾向的根源在于人内心深处潜藏着一种本能,即弗洛伊德所言的“死本能”,且暴力、死亡的嗜血倾向在现实中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便会以潜隐的方式展现出来。这也就可以用弗洛伊德的“作家与白日梦”的理论进行解读,即余华的“死亡本能”所驱使的暴力倾向在他的文学创作中得到了满足。
而除去这种心理分析的解读之外,自然也可以从作家传记批评的角度切入。也就是中国传统的“知人论世”。余华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从小就经常看到鲜血、暴力与死亡,甚至还到太平间中凉快,这种童年经历可以说影响了他对人的肉体的观念。对余华而言,人的身体,在他的潜意识里,就像是机器一样,可以拆卸。而余华最初的职业是“牙医”,这种从医经历,更让他能够冷静地、甚至是富有理性地在创作中书写暴力与死亡。
先来看他的处女作《十八岁出门远行》。这是他尝试先锋叙事而创作的第一部作品。小说中的
“我”在父亲的安排下,十分高兴地出门前去远行。而他在路上的经历却被并没有满足读者对远行欣赏美景、奇幻经历等的阅读期待,而是一场难以言表的暴力创伤。“我”在寻找旅店无果后,上了一辆汽车,并且和司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汽车上的苹果被一伙强盗抢了,“我”在保护苹果时被他们打得“鲜血像是伤心的眼泪一样流”,遍体鳞伤,而被具有英雄主义的“我”为其打抱不平的司机,却在远处朝着“我”哈哈大笑,甚至抢走了“我”的背包。假如说这样的叙述远远不够血腥的话,他在接下来的创作中就变本加厉起来。如《死亡叙述》中的一段描述:
……大汉是第三个窜过来的,他手里挥着的是一把铁?p。那女人的锄头还没有拔出时,铁?p的四个刺已经砍入了我的胸膛。中间的两个刺分别砍断了肺动脉和主动脉,动脉里的血“哗”地一片涌了出来,像是倒出去的一盆洗脚水似的。而两旁的铁刺则插入了左右两叶肺中。左侧的铁刺穿过肺后又插入了心脏。随后那大汉一用手劲,铁?p被拔了出去,铁?p拔出后我的两叶肺也随之荡到胸膛外面去了。然后我才倒在了地上,,我仰脸躺在那里,我的鲜血往四周爬去。我的鲜血很像一棵百年老树隆出地面的根须。我死了。
《现实一种》,是余华先锋小说创作的又一代表作品。这部小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祖孙三代之间。四岁的皮皮在听到堂弟的哭声之后感到莫名的喜悦,于是便尝尽各种办法折磨堂弟。以此来享受那爆破似的哭声。而奶奶在知道堂弟死后,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抱怨着自己看到血了。山峰在知道儿子是因皮皮而死之后,一脚踢进皮皮的胯里,皮皮的生命也消失在脑袋撞到水泥地时发出的那声沉重的声响里。皮皮的父亲山岗的反应更让我们觉得毛骨悚然。他并没有因为妻子的逼迫而一刀结束了山峰的生命,而是计划好了复仇的计划,他将山峰绑在树上,在他的脚上涂上肉汁,让狗一直舔,山峰最后笑到缺氧而死。山峰的妻子在山岗被枪决以后,冒充山岗的妻子,捐出了山岗的遗体,山岗最后遭到了肢解的命运。小说到处洋溢着血腥、暴力、奸诈,而余华的叙述却还有一种黑色幽默,去摘山岗器官的泌尿科医生的口罩上便有一个
“尿”字。而余华的暴力叙事的极致代表,则是另一部小说《一九八六年》。如余华自己所说:“在暴力和混乱面前,文明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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