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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诗情,愿拿命来换
扬州人之所以能承蒙“他乡遇故知”般的友善,约莫是因为
每个人心中,都怀着一蓑烟雨江南的情愫
本刊记者李梦媛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这座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自吴王夫差开邗渠筑城,经吴越春秋,先后有汉之兴、唐之盛、清之富,两千五百年来,几经兴衰,积淀透发出迷人的魅力。
北上求学,西行执业。不知不觉,离开扬州老家已是七年。走在异乡的日子里,每每聊起自己从扬州来,常常将人诗兴勾起。于是,在“烟花三月”的抑扬顿挫里,陌生的脸孔相视而笑。日后相处,也总能得人几分优待。
这是“扬州”二字带给我的特别际遇。
细想来,我这扬州来客,之所以能承蒙“他乡遇故知”般的友善,约莫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怀着一蓑烟雨江南的情愫。
吴侬软语有多“软”
说起江浙一带的方言,人们大抵爱用“吴侬软语”来概括。在江浙话里,“侬”作“人”解,吴侬软语,也就意为江南人说的软绵绵的话。
这话究竟有多软呢?
举个例子。在扬州话里,木头、毛豆、没有、傻瓜,这四个词,都发音作“墨(mǒ)斗(dóu)”,细微之处的差别,只在乎“墨”字的发音由短促到悠长。试想,当扬州姑娘拖着长长的音调,叫你
“墨……斗(傻瓜)”,管她娇嗔还是真怒,谁的心不会被软化了呢。
软语之“软”,还体现在措辞上。
由于历史的原因,江南一带的方言里,至今仍沿袭了不少古汉语的表达方式。
这里姑娘们惊呼的时候,只说“乖乖隆地咚”,小伙子不说“喜欢”,说“心水”。
清早,悠长的小巷,逢着一位姑娘。若姑娘抬眼笑问:“先生,几何辰光?”别慌乱,她在问您:“几点钟了?”
“皮包水”那一味惦念
在扬州城里,有一家名叫“富春茶社”的百年老店。大门口挂楹联一副:“十里春风吹琼宴,二分明月落金樽。”当年的推杯换盏、富贵温柔,可见一斑。
而今,“富春茶社”仍在,扬州人的生活哲学却通俗多了――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晚上的“水包皮”,指扬州传统的泡脚。这早上的“皮包水”,则是我的心头好――“富春茶社”的灌汤包。
巴掌大的迷你蒸笼,兜住一只水当当的汤包,皮薄如纸。汤包的肚皮里,灌的是老母鸡与蟹黄、蟹肉一起炖成的汤汁。扬州当地的吃法是:先拿一根小吸管,将汤包皮轻轻捅破,把鲜美的汁水吸个干净;然后再用筷子,将汤包轻轻提起,薄皮蘸醋,一扫而光。
没有孤身一人走过陌生城市的节日傍晚,看过那些飘着炊烟的窗口,不足以谈乡愁。背井离乡,困难可以克服,迷茫可以纾解,孤单可以吞下,唯独舌尖上恋恋不去的那一味惦念,日日夜夜啃噬游子的心。
曾看过一句话:“味觉是比感情忠诚的东西。一个人若是喜欢一个地方的食物,一辈子也走不了太远。”且不论这话的正与误,单就人与美食之间,那层眷恋又撕扯的关系,在离家多年后,我也算有了些些体会。
淮扬菜里,让人惦记的好味道,还有不少。像大煮干丝、软兜鳝鱼、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等,食之,清淡中,总有层层剥开、朵朵绽放的鲜美。
清代惺庵居士的《望江南》,便是在“富春茶社”里看到扬州人吃茶后,发出的感叹:“扬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千丝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
人生只合扬州死
扬州城里有两样不可辜负,一个是美食,还有一个是姑娘。
想来,这天下从来不缺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