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与妻书
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文学史上第一首悼亡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愁肠断,明月夜,短松冈。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题记
(人物介绍:王弗,文中的女主角,苏东坡的第一个妻子,十六岁嫁给苏东坡,夫妻恩爱,生子苏迈,二十七岁卒。)
弗儿:
Hi!亲爱的,你好吗?
你离开我已经十年了,听人说,你不是真的死了,而是你在世间的缘分已尽,你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尽管知道这种说法很可笑,但我还是宁愿选择相信,并且在抬头仰望天空之时想象你在上面注视着我的目光。我很傻,是不是?
十年了,咱们的孩子阿迈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人小压力大,整天把分当成自己的命根,也难怪,现在社会竞争如此激烈,不抓紧点还真是不行。想当年,我靠着我的才气走过小考,闯过中考,还差一步我就可以跨进大学的校门了,孰不知,一不留神,在高考的门坎前摔了重重一跤,与大学擦身而过。后来只能混个中专文凭,在这小县城教教语文了。记得刚出来工作时,我可谓是一无所有,可你却执拗的跟了我......不久后,我们的阿迈就出生了。可当时,我的工资仅仅够凑合过日子,再没有多余的钱给阿迈买奶粉了。那小子,一饿起来就哭给不停,下颚直颤抖。我拳头一握,走到县城的小医院,抓起衣袖,冲着护士姑娘说了一句:“给我抽,我要卖血!”护士看着我,愣了一会儿,这哪是手臂呀,这简直就是快要干枯的树枝!她再次看了看我,小声问道:“真,要抽吗?”我重重地点了下头......这些我以前都不敢也不想跟你说,说了你肯定会骂我傻,我不想让你整天都为了生活提心吊胆的,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应该承担起整个家,而不应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半点苦,可是......弗儿,苦了你了。
其实我们本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苦的,记得那一次,学校竞选主任,本来我是当之无愧的,不料有个新来的老师给校长家送了些礼,这事就......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知道了,肯定又是小孩子的嘟着嘴说,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然后眉头紧缩。这些年过来,我是吃得很咸,看得很淡。功也好,利也好,都无所谓了。只要阿迈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我就别无所求了,待到百年归老后也好给你个交代了。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昨晚,我又梦到你了,醒来时我的枕边湿了一大半。梦中,我回到了咱们以前住的房子窗前。房子还是以前那样,不时透露出一种古老的让人怀念的感觉。透过窗,看到了你。你也是和以前一样,那样细腻轻柔地摆弄着秀发,惹人爱的面庞散发出迷人的笑颜。我激动地喊了一声“弗儿”,你缓缓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头微向左倚,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看我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我很想告诉你,我......自问千言万语从何说起呢?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们静静地对望着。你还是十年前的你,而我早已“尘满面,鬓如霜”了。你微笑着说:“有事吗?”从你的眼神中,我明显地感到你已经认不出我了。我的鼻子感到一阵酸涩,眼睛多了一层迷雾,你的面容正一点一点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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