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中的桃源情结一古代文人心目中的桃源有两种故事模式。《幽明录》载,东汉时,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迷不得返,旬余粮绝。绝望时,遥见远山有一桃树,果实累累,攀援而上,各吃数枚。后翻山涉水,在一大滨旁遇二女子,资质绝妙,二女子一见如故,邀请二位还家,设宴款待。当夜,温柔相待,刘、阮遂忘忧,作了新郎。居十年,求归。出山之后,家乡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复相识。问讯,得七世孙。后来,刘、阮不能适应现实,再度失踪,不知去向。从内容上看,这是人仙相爱的故事,表达的却是“幸入”的模式。另一种就是进入的虽不是神仙所居之所,却是与仙境无异的人间乐园,是理想中的“洞天福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两个桃源故事的精神其实是相通的,都体现了人们对一种理想境界的追求。(更多最新电影新剧尽在.) 蒲松龄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在《聊斋志异》的许多作品中创造了一个下层文人理想中的生活境界。在《翩翩》中,罗子浮被邪人引诱堕落,沾染恶疾,满身臭疮,污秽难闻,令人不齿,流浪山中,遇到仙女翩翩,被带至深山洞府。“入则门横溪水,石梁架之。又数武,有石室二,光明彻照,无须灯烛。”翩翩以溪水为罗子浮疗疮,以蕉叶剪作美馔,以蕉叶裁作“绿锦滑绝”的衣裳,而掇拾洞口白云为絮,制作“温暖如襦,且轻松如新绵”的冬衣。罗子浮在洞中,不仅病被治好了,而且结婚生子,生活安定,精神也得到净化。一次,另一位仙女花城来访,罗子浮羡其美貌,暗中加以挑逗,“生方恍然神夺,顿觉袍裤无温;子顾所服,悉成秋叶。几骇绝。危坐移时,渐变如故”。不久又加挑逗,“突突怔忡间,衣已化叶,移时始复变。由是惭颜息虑,不敢妄想”。15年后,罗子浮思念家人,携子返乡。“后生思翩翩,携儿往探之,则黄叶满径,洞口路迷,零涕而返。”这种遇仙故事陈述,从创作意识上说,与刘、阮故事是一致的。蒲松龄笔下单纯的桃花源型故事并不多,而是多与天台山型故事交织在一起,并充满浓厚的道教色彩。如《巩仙》一篇,写尚秀才的情人惠哥被王府抢去,痛苦不堪而又无可奈何。幸得巩道士神通广大,让尚秀才在袖中与惠哥幽会、生子,成全了好事。这既是一个爱情的故事,又是一个避世的故事。袖里乾坤的描写,是受道教天人合一、人身是一个小宇宙的理论的影响,也是最早的道教神仙小说中的“壶中天地”这一叙述模式的继承与延续。所以,异史氏曰:“袖里乾坤,古人之寓言耳,岂真有之耶?亦何其奇也!中有天地、有日月,可以娶妻生子,而又无催科之苦,人事之烦,则袖中虮虱,何殊桃源鸡犬哉!设容人常住,老于是乡可耳。”一袖之间,包容了人间仙境。道教的人间仙境在《聊斋志异》中有多姿多彩的展现。蒲松龄笔下的许多遇仙故事,虽不都是典型的桃源故事,但作品所描述的洞天福地和其它道教胜境,令人心驰神往。洞穴遇仙故事是与“桃花源”型故事联系在一起的,自从东晋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描绘了一个人间世外桃源之后,洞穴仙窟便成为人们理想中的乌托邦。《翩翩》中所描写的仙境——洞府,“入则门横溪水,石梁架之。又数武,有石室二,光明彻照,无须灯烛”,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安期岛》写刘洪训在安期岛上所见,“时方严寒,既至,则气候温煦,山花遍岩谷。导入洞府,见三叟趺坐。东西者见客入,漠若罔知;惟中坐者起迎客,相为礼。既坐,呼茶。有僮将盘去。洞外石壁上有铁锥,锐没石中;僮拔锥,水即溢射,以盏承之;满,复塞之。既而托至,其色淡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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