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荆山讳兆.doc

①潘荆山讳兆,吾浙孝廉也。潘荆山名兆,是我们浙江举人。静深有谋,浙闽总督满保辟入幕府[1]。为人沉稳少言有谋略,浙闽总督满保把他聘入自己的衙署。②康熙五十四年[2],台湾反,以立朱一贵为名。康熙五十四年,台湾人造反,以拥立朱一贵恢复明朝为名目。朱,农家子,幼养鸭为业,每叱鸭,鸭皆成伍,路不乱行。朱一贵是农家出身,自幼以放鸭子为生,每当他吆喝鸭子,鸭子就会列成整齐的队伍。乡人异之。当地人认为他很不一般。游民之无赖者倡为乱,拥一贵据南路[3],无赖的无业游民带头叛乱,拥立一贵,占据了台湾南部,杀守备及官兵二百[4],总兵欧阳凯、副将许云讨贼战死[5],台湾陷。杀死守备以及官兵二百多人。总兵欧阳凯、副将许云讨伐乱贼时战死,台湾沦陷。③事闻,省城大震[6]。事变消息传来,省城大为震惊。时漏下二鼓,这时已是夜晚五更时分,满公不知所为,登荆山床为诀,哭声乌乌。满公不知该如何应付,登上荆山的床榻,要同他作生死诀别,哭声呜呜作响。荆山披衣起,笑曰:荆山披衣而起,笑道:“公止哭,贼即平矣。“大人不要哭,乱贼很快就会平定的。台湾贼皆乌合,何能为?台湾乱贼都是乌合之众,能有什么作为呢?第兵机贵速,须尽此夜了之。”只是兵法重视速战速决,必须今夜就了结此事。”公曰:“如何?”满公说:“怎么办?”曰:“公持印,荆山持笔,答道:“大人握印,荆山捉笔,两侍儿供纸墨,群奴张灯听遣,足矣。”两个侍童负责供应纸墨,仆人们点亮灯笼照亮等候调遣,这就足够了。”如其言,书一牒下中军曰:一切依荆山所说的准备好了,于是他写了一道文书,发给中军官说:“发两标兵各千[3],五鼓集辕,旌旗、器械、战船缺者斩。”“调拨两标兵力,每标一千人,五更时在衙门前集合,配备好旌旗、器械、战船,若缺人缺物,斩!”一牒下司、道曰:一道文书下发藩台、道台说:“运粮若干,集厦门听取[9],误者军法从事。”“运粮多少多少,齐集厦门听候调遣,延误者用军法处置!”一牒下府、县曰:一道文书下发各府县说:“明早部院出兵,送者斩。“明早部院出兵,有赶来或沿途送行的,斩!各吏民安堵毋动[10]。”所有官吏、百姓都要一切照常,不得乱动!”荆山每书牒,笔飒飒如风雨。荆山每写一道文书,笔头飒飒作响,急促快捷有如风声雨声。毕一纸,请公加印,印毕即发。写完一道文书,就请满公加盖大印,盖印后立即命人发出。未三鼓而部署定。这样不到三更,就部署完毕。荆山复解衣卧,咍台大鼾[11]。然后荆山再次解衣上床,鼾声如雷。④黎明拔营,行两日至厦门。黎明,部队出发,走了两天,到达厦门。时承平日久,兵不善橹桨,公忧之。当时,长期太平无事,兵士不熟悉行船之事,满公为此而忧患。荆山下令传呼曰:荆山命人四下喊话道:“凡海贾船能捐货载兵者,与五品官。”“凡是船能卸下货物而改载士兵的商船,赏五品官衔。”有一贾奋前,即褫守备蟒服与之[12]。有个商人踊跃前来应征,荆山立刻剥下一名守备的蟒服给了他。继来者分给牌札、豹豸绣补[13]。继这位商人而来应征的分别给了功牌、札子以及五品武官的豹豸绣补。众贾大喜,争自棹船,商人们欢天喜地,争先恐后地调转船头。船衔尾布列,兵依队而上,不敢哗,甲光耀日。商船首尾相衔依次布列,士兵列队登船,不敢喧哗,盔甲闪耀着太阳的光芒。五日抵鹿耳门[14],贼大怖,官军五天就抵达了台湾的鹿耳门。乱贼大为惊恐,以为神兵从天而下,骇散无斗者。还以为是神兵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