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堡垒(一)今天的人们可能已经不太注意到,信仰——尤其是在有关上帝或者人性尊严方面——曾经是一种攸关生死的选择。要知道,900多年前,德皇亨利四世冒着严寒,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最终跪倒在教皇的脚下,让自己的鼻涕和眼泪尽情地沾湿教皇的靴子,只是为了重新获得被开除的教籍。在前一千多年的岁月里,一个比利牛斯山脚下的农夫,如果没有接受洗礼,他甚至没有生孩子的资格。同样的,近两千多年里,中国的知识分子们只是在饭后肚胀之余,本着高洁的志气从几个饱嗝间顺带出一两个对当朝不满的微词,就可能被拿掉脑袋。因为,信仰其实原本是一种政治生活。在人类社会前两千多年的历史里,人类之中那些最聪明的大脑都为人类的信仰问题操碎了心。在我看来,根据他们从事工作的不同,人类之中的精英分子可以简单的分成两类:一种制造信仰,一种推广信仰。比如耶稣制造基督教,君士坦丁推广基督教;孔子制造儒学,汉武帝推广儒学;释迦牟尼制造佛学,阿育王推广佛学。而那些思想精英之中的勇力分子则可以同时身兼制造和推广两职,比如穆罕默德。当然,以上说法并不准确。事实上耶稣既制造基督教,也推广基督教。孔子、佛祖均是如此。因此,上述分类应该是就各自最突出的工作业绩而言。其实,制造和推广信仰从来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比如佛祖就被唾骂,孔子也搞到颠沛流离。这还仅仅是说教,如果再往大的搞就得出人命,比如耶稣被钉死、十字军东征、阿拉伯西征,佛教的三武一宗等等。这是粗看,如果细看,则还有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不停地下回分解。以基督教为例,它就有十个八个来回。头回是耶稣传道,邻里和谐,群众夹道欢迎;次回是本丢彼拉多判处耶稣死刑,把他钉上十字架;再次是戴克里先迫害基督徒,焚书、掠产、流放、处死;然后是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敕令,赦免基督徒;再有基督教成为国教,残害犹太教;又有中世纪的审判异教徒;接着有宗教革命,轮到基督教遭殃;再接着是新教和天主教的经年大战……语序连接词根本不够用。简单说吧,每一种信仰背后都是一部血泪史。显而易见,中国历史上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宗教包袱,历代王朝虽有法定国教者,但从不限定民间的信仰自由,而且,至迟在13世纪,元朝已经明文规定宗教自由。但若就此以为中国人一直是信仰自由的,那又大错特错了。比如焚书坑儒、文字狱、反赤化。事实上,中国历史上因大嘴巴或者说几句心里话——有时还明明是马屁话——触了霉头的人,那是数不胜数。况且,纵观整个历史,大体而言,中国人想做官的话,要么阉割思想(从事儒学研究),要么阉割身体(宦官),就此来看,很难说历史上的中国准许信仰自由。历史名鉴,在信仰属于政治生活的年代,人类基本没有安稳的生活。因为总有人觉得他的信仰更准确、更宏远,于是便要强迫别人也随他去。被强迫的人自然也不领情,桀骜起来。这些家伙的好意被泼了冷水,于是恼羞成怒,开始把这个世界搅成一团浆糊,并使之散发阵阵恶臭。连上帝、安拉、佛祖、马克思也郁闷了。基督教的反复折腾是在1555年停下的。这一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很不情愿的(他被打败了)签署了《奥格斯堡宗教和约》,条约诞生了信仰自由的雏形。这当然是名符其实的雏形:它规定各国国王有权自主选择宗教信仰,臣民的信仰由国王决定。然后是1581年诞生了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共和国议会宣布:“每个人毫无阻碍地享有宗教自由”,但事实上,这一条款不过是为加尔文教开路。真正符合现代意义的“信仰自由”是
信仰的堡垒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