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惠莲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几位阔别多年的老朋友相约茶楼相聚。久别重逢,自然话题多多,一见面就互相“让我一次问个够”,话匣子打开了一发不可收。老朋友了,当然谈话不设防。家事国事世界事,好事丑事神秘事。开心的,不开心的,个个尽诉心中情,好不热闹。新亮虽到退休年龄,但目前还有自己的事业。他有天资有见地有胆色,精力充沛。在改革开放春风的沐浴下,他发挥了自己所长,下海办企业,把一间小小的五金厂办成了一间颇具规模的铝合金企业。人家受“海啸”偷袭,被“风暴”击倒,而他却安然无恙,算得上是令人佩服的成功人士。他的话题当然是见多识广的国事世界事了。什么股票呀金融呀财政呀税率呀,总之都是我们孤陋寡闻的,他却讲得头头是道绘声绘色。新亮的“威水史”首先震动了马伟,只见他叹了一口长气,然后伤感地说:“新亮,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是你几生修道的福分,不是吗?你夫妻恩爱,儿子孝顺,事业顺景,空闲还周游列国,世界上什么烦恼事都与你无关。我倒”惨“了,虽然生活环境过得去,不愁吃不愁穿,三代同堂有乐趣,但家有志不同道不合的蛮妻,整天唠唠叨叨的,封建迷信又古老,总认为自己是长辈,要求晚辈五点六企,象慈禧一样专制,左不行右不得,否则就闹个鸡犬不宁。别的不说,光过年的事就够烦。就说新年初一儿媳妇要奉茶给公婆喝这俗例吧,其他人家早已废除,但我们家却一直传统到现在。这也不算,今年年初一一大清早,儿媳和往年一样,穿上结婚时穿过的礼裙子准备三跪九叩地给她敬奉蜜枣茶,正在这时,一岁的孙子要妈妈抱,不抱就哭闹,儿媳没办法,快速拿来背带把儿子背起,然后斟上茶,站立着给公婆奉上。此时我妻却怒目圆睁,坚决不喝,也不准我喝。理由是:背孙站立是对我们不敬。儿媳无奈,只好把儿子放下。这样,孙子在一边哭,儿媳在一边跪叩,我被迫与蛮妻端坐椅上喝‘新年新抱茶’。之后,儿媳背过身来抹泪,而我在心里流泪。我总担心,总有一天,儿子儿媳有本事,一定会另立门户的,那时候我们两条老柴就会无人问津了。”马伟一串串的无奈,使在座的人都唏嘘不已。阿京紧接话题,“算你儿媳乖,你走运,比起我家儿媳就不行,不光新年两老没茶喝,就是生日也没表示。平时懒得碗不洗地不拖,不出力也少出钱,我的退休金就是家用,我便是‘贴身(薪)阿四(佣人),记得西方的母亲节悄悄‘移民’到我国的那阵子,她亦心血来潮赶时髦,说来一顿丰富的晚餐给我庆祝母亲节。还说为了节约不走饭馆自己在家煮。谁知,菜买回来后她便应邀去打牌。后来我一个人煮好了她还没回来,我满头大汗血压升高晕倒了,结果我到了‘高级宾馆’(医院)过我的母亲节呢,你们说气人不气人?唉!忍着点吧,到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相信奇迹会出现的呢。”“希望在明天吧。”素环苦笑着说:“我何况不是这样,盼到儿子长大了结婚了生子了,喜事一桩桩。没想到把孙子带大了我两公婆便成了不可回收的垃圾了。儿媳看着我们总不顺眼,儿子虽然不吭声,但那张脸呀总是多云间阴的,还经常不回家吃饭,我们想享受天伦之乐的美梦早被杨利伟带到太空去了。你阿京还有母亲节过,可我们天天过的是‘无亲节’哩”。素环转过脸来对我说:“还是你最好,和女儿住总比和儿媳住强,起码贴切一点吧。”我并没有正面回答素环,只是淡淡一笑,平静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烦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对,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新亮大口地呷着茶,又象说书专家般的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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