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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到底需要多少律师?
——王荣利

长期以来,论及中国律师的前途和未来,无论主管部门还是社会舆论,都喜欢拿西方国家来进行对比,认为美国万人中拥有律师多少,英国万人中拥有律师多少,法国万人中拥有律师多少,日本万人中拥有律师多少,甚至还拿巴西、阿根廷、泰国、菲律宾等第三世界国家以及我国香港、台湾、澳门等地区来相比。无论怎样对比,都说明我国律师数量还“远远不够”,大大低于所有这些国家和地区律师在全部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因此,律师主管部门和社会舆论几乎一致认为,中国律师还需要大“扩军”,需要大发展,中国律师的未来“一片光明”、“前途灿烂”。甚至有人还得出“中国需要50万律师”的结论。
笔者却认为,离开具体的法律制度和法制环境进行如此的对比实在很无聊,甚至有害。在如此简单对比下得出的结论,不仅毫无意义,而且不知道要误导多少人。
西方国家都有着几百年法治的历史,不仅有着完善的法律体系,而且也有着非常悠久的律师服务传统。而中国从结束“文化大革命”“砸烂公检法”的无法无天的日子至今只有短短的三十年。中国的法律体系尚在建立,还不够完整,中国的律师制度恢复还不到三十年,律师业的管理水平、律师的服务水平都还有待极大的提高,社会各界对于律师制度的认识和作用同样也有待极大的提高。中国目前这种特定的法律制度和法制环境以及律师的执业环境,决定了中国律师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律师尚没有可比性。
西方社会之所以律师多,是因为西方人对律师的需要多。西方人对律师的需要多,是因为西方几百年来形成了良好的法治的传统,法律是人们的最高行为准则已经成为整个社会的共识,而且法律又是经过民主程序得到大家普遍的尊重,司法独立能够有效地维护法律的尊严。同时,也因为西方国家很少有“官本位”,西方人不相信“关系”而相信法律,西方的官员无法破坏法律的实施,西方国家法比权大,法律制约着权力。
而在中国,我们还尚未完全实现法治社会的目标,法律的权威地位还没有完全确立,许多人宁可相信
“关系”而不相信法律,人们发生了法律纠纷的时候,某个官员说句话有时要比法律规定“实用”得多。在如此的背景下,许多人不需要法律,也不相信法律,而视权力就是真理,权力就是人们的行为准则,因此律师的市场到底有多大呢?现在中国只有区区13万多律师,但许多律师已经感觉市场竞争非常厉害,吃饭都成问题,如果有50万律师同台竞争的话,那么恐怕许多律师都得讨饭了,甚至还会“饿死人”的。
另一方面,中国律师虽说只有13万多人,但目前同样从事着法律服务业务的非律师法律工作人员如法律工作者、企业法律顾问、从事法学教育的兼职人员、各级行政机关的法律工作人员、离退休的司法人员等等,恐怕远远不低于律师的人数,甚至可能是律师人数的数倍。这种现实说明,国家并没有让律师垄断法律服务业务。这恐怕也是中国与许多西方发达国家的不同之处之一。按理来说,法律服务市场有着极强的政治敏感性,关系着国家法律的正确实施,也关系着人民大众的行为规范和合法权益,所以国家才有必要对律师行业实行严格的准入制度。只有通过严格的资格考试并经有关国家机关的严格审查和批准,才可以从事律师职业,才可以面向社会提供法律服务。然而,我国目前实行的所谓法律工作者制度以及公民代理、公民辩护制度,却可以使得任何一个没有受过任何法律教育或者没有取得律师资格的人,都可能以非律师的身份和律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