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冯翦影
(1)夏威夷寓所之海景
我终于搬来夏威夷,住在偏僻的岛上海角,望着大洋十多浬,白浪翻滚,令我怀念澎湖,我却写不出文章或音乐。
(2)斜阳西下
(3)望海
(4) 1949年培正中学三角小旗
(5) 2004年,阿强摄于夏威夷(1──5图)
( 1949年5月,摄于培正校园。)
49年4月24日,共军解放南京之后,围攻上海。
广州市出现了许多国军部队,在主要街道放哨站岗,设立拒马铁丝网,检查行人与车辆,并且实施宵禁,还有几十辆坦克车和装甲车在巡逻,又有宣传车在街上广播政治口号:“三民主义万岁!”“中华民国万岁!”“蒋总统万岁!”“共产匪徒是千古罪人!”,吵得震天响,到处墙上也涂上了同类标语,还有“反共必胜,建国必成!”“保卫大广州!”
数十万难民与流亡学生涌进广州市,火车站,公车站,学校,都住满了他们。穿着深绿军衣红十字挂子的伤兵荣军成群结队闯戏院闯食肆,咆哮吵闹,类似上海的情况,国军飞机天天在上空出现,野马式战斗机矫捷的小队飞行似乎带来一些安抚作用。
培正校园内平静如常,花园美丽的芍药花盛开,学生们好像身在香格里拉,一些也没有暴风雨即来的紧张,我依然教夜校义学,还在走廊灯光下开夜车温习,应付大考和毕业试这两件最重大的考试,我的心情不免担忧着时局,我无法想像一旦共军占领广州的情况,我们会不会遭到战火的摧残伤害?会不会被拖出去人民大会给斗争公审,像华明所说的山东那样?
大考与毕业考,我都顺利完成了,成绩也差强人意,大考得到全级的第五名,毕业考得第三名,毕业典礼在东山教堂举行,我没有亲人来观礼,我父亲不来,我母亲也没来,我像是一个孤儿。孤零零地上台接受证书与奖状。
大队长下令叫我们人人剃光头,理发兵已经在寝室外开始为我们落发。祖义不知从那一个市一中同学借到了一只简单照相机,大概是在广州买的“博司”机,他来找我说:
“马上就要剃光头了,我们来拍张照片留念好吗?一张有发的,剃光头又拍一张落了发的。”
“绝对赞成!”我说:“我们快拍吧!”
祖义、何毓、杨楷超、我,一共四个人,就在附近的日造防空洞的外面小丘拍照,一张是我个人的,坐在石头上面,一头曲卷的褐发,一双深深的眼睛,含笑眺望的姿态。第二张照片是和祖义和何毓的合照,祖义在中间,手撑住我,另一边是何毓。第三张是祖义独影,两手叉腰,挺神气的。第四张是杨、祖和何三人合影,祖在中间。
这几张照片后来都给我保存着,永远放在玻璃垫下,常常回味当年,只是风消云散,好友已不知下落,空余魂牵梦萦了。
(1949年11月初摄海军军官学校)
有一个马公街上的照相馆老板洪先生,也是到测天岛来做海军半天工的兼职士官,做的是木工,他天天早上带十六岁的儿子来上班,中午就回家去做照相生意,后来的日子中,他替我拍摄了不少照片,感谢他的照相技术,留下了我的最漂亮的青春影子。
(1957年,被派往澎湖要港司令部任少尉外事连络官,身穿便装在马公市照相留影,其时二十二岁多。)
有一天晚上,忽然来了陌生的夫妻客人,自我介绍是曹先生和太太,先生的口音是上海人,太太是广东人。
“我们是国际青年商会的董事。”曹先生说:“我们要举办中国十大杰出青年的选拔,我们已经有人提名了你冯士雄先生作为代表文学成就的候选人之一,特别来通知你一下。”
“你们提名我?我不敢相信,我又没有什么成就,不算是文学家。”
“我们认为你已经很有成就,你不必过谦了。”
选拔的结果,由各大媒体发表这中华民国首届十大杰出青年的当选名单,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代表以文学著作成就而当选,其他九位,有心脏专科医师、数学家、百货公司董事长、美术设计家、法学家……等等各种专门人才,由于我是最年轻的一个,就得分最高,无形中成为冠军,其实这项创举的选拔奖,在后来多年,年年有选,不再希奇,当年首届可是一件大事,各种媒体争相报导,电视与电影新闻、报纸、刊物、广播……无不大大宣扬。
颁奖典礼,在圆山大饭店金龙厅举行,我带母亲乘坐计程车到达,青商会的会员,都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年商人,都来迎接,我扶着母亲走进大厅会场,全场来宾都鼓掌欢迎,我母亲平时穿的是破补旧衫,这一天我给她穿上我特买的新外套,定做绣花旗袍,绣花鞋,居然有一点点贵妇夫人的样子了,只要她不开口说话,谁看得出她是个广西山地的穷人村姑?谁看得出她只不过是一个没落旧家族的侍妾?人靠衣装,一些也没错,她很斯文地移步,含笑不语,人人都尊敬这位冯老太太,可能还以为她是大家闺秀呢,怎知我母亲是个不太识字的穷苦老太婆?
我自己那天没穿军装,因为我的预官延期役快将期满了,而且我没有那套漂亮的像校级军官才有的深色灰绿呢质军服,我只有草绿布质的野战服,不够体面,这是对社会露面,我就穿了西装,也是紧着连夜做的铁灰达克龙西服,灰银领带,黑皮鞋,一如我招待法语国家元首的场合所穿,事实上,我已经很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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