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那里,看着你十二,作家,代表作《不畏将来,不念过去》,父亲已退休。今日午后,接到母亲电话说:“昨日他喝多了酒回家,就嚷嚷着要给你打电话,那么晚,我让他别吵你。”我对母亲说:“没事,以后他想打,你就让他打吧,我睡得晚,没关系。”母亲仍然不依不饶:“他喝了酒,话可多的要命。”我笑了:“怎么他每次跟我讲不到一会就主动挂了。”母亲停顿了一会,又说,“是啊,跟你他可能不好意思说太多。”十几年过去,这个当年沉闷严肃、时常烟酒味满身的男子,如今却会在思念满溢的夜晚,只想着打一个温情的电话。看过他二十年前的照片,那时候他已经是一家大型钢铁国企的部门负责人,单位组织去黄山旅行,他在那里拍的照片上,白衬衣,短发,年轻,英姿勃发,像一棵树一样。大家都说我像他,尤其是眉眼,可惜我不曾遇见过那样的他。自从我懂事以后,他已经有眼袋,皱纹,肚子。嗜烟酒茶多年之后,牙口也不好,指甲早已熏黄。我很少主动和他亲近。记忆里,他下班回家总是很晚,但是只要见到我,就夸张地张开双臂抱我起来,然后咧嘴靠近我的腮帮子,。扑面的烟草味和麦芒一般的胡子,让我心生惧怕,我举着小肉手,阻挠他靠近。他也不介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尝试,直到有一天我不再穿着小裤衩在他面前晃荡,直到有一天我会躲着他换衣,直到有一天他会轻轻敲我的房门不敢擅自入内。从此之后,肉身之间隔着墙壁,叛逆的少女与疲惫憔悴的中年男人渐行渐远,甚至相见无言。再然后,少女之心萌芽,在感情的世界里跌跌撞撞。我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在我的世界里罩下影子――因为他平素沉默不多话,我也讨厌聒噪的男人、讨厌嬉皮笑脸、讨厌辩解和违心奉承,喜欢不苟言笑的人,甚至习惯嗅到男人身上有些烟草味。我以为我绝不会继承的那些因子和骨血,如今如水墨画般,在阴天的天气里,印记越来越浓,铺陈开来,重峦叠嶂,弯弯曲曲,终归大海。其实,母亲与他的这一生,虽然平顺安宁,可是,我知道,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并不算幸福。母亲生在一个文艺的家庭,姥姥和老爷都是文艺干部,母亲的少女时代也是开朗大方,爱好很多。可偏偏嫁的男人,无趣、寡言、计较,将仅有的一些热情几乎全付给了工作以及那杯中之物。然而我知道,有一点支撑着母亲如何熬都不曾动过心思背离他,那就是,他极在乎孩子和家庭。一直到现在,母亲都总是当面指着他说:你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女儿,别的人,你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母亲总是这样说,十年前这么说,我听着,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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