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对王维山水田园诗意境的影响前言当初司马谈“论六家之要旨”,一开头就说:“《易•六传》:‘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夫阴阳、儒、墨、名、法、道德,此此务为治者也。”[1]这就指出了传统的诸子学说的一个共同点,即都是“务为治”的。用政治学的语言说,即都是着眼于调节社会人际关系的伦理、政治理论。孟子的人性论讲“性善”,那是启发人努力向尧舜看齐,最终还是要去完成“治天下”的天降大任。这里显示了中国传统学术的根本特征。而外来的佛教是以自我解脱为目标的,修行的最终目的是自证涅槃圣境或作济人世苦、与人间乐的菩萨,成佛的前提存在于人的自身,因而它的教义侧重在探究人的心性本身,所以魏晋以后大乘佛教的传入,输入了新的心性理论,也刺激了中国学术对这一领域的探讨。而到了唐代,禅宗思想又造成了一个巨大转变。佛教寻求解脱,全部教义的归结点就是个人如何成佛。无论是宣扬悉达多太子如何成佛还是讲众生自身如何成佛,也无论是涅槃成佛、悟得诸法实相成佛,还是往生净土成佛,总之都要由凡转圣,超脱卑俗的人生而进入绝对的圣界。但禅宗出现后,却不讲成佛,讲明心见性;不求超凡入圣,而要发现自己;不承认有什么涅槃、净土,只承认绝对的自性。按六朝以来知识分子的观念,一般也是承认佛说可以“指心”的,即可以补儒家心性论的不足。实际是它在心性学说上造成了根本的转变:不再让人去认识、追求、实践成佛,而是去发现本性清净的自我。这样,神学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就转变为认识论的问题了。这不只是宗教观念的改变,更促成了思维方式的变化;随之而来的是,不仅宗教修持方式方法改变了,整个人生的意念与方式也跟着改变了。从诗歌创作看,传统上说“诗言志”,“诗缘情而绮靡”,他不论是言志还是缘情,都用的是心灵的语言。因而心性观念的变化,必然影响到诗坛。唐诗创作自初唐到盛唐逐步繁荣、形成了百花竟盛的局面,正与“东山法门”创立到南宗禅出现这一发展暗相呼应,表明二者在思想背景上有共同之处。从当时禅宗与诗坛的活动中亦可发现相互间的影响。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当禅宗新观念不断涌现的时候,诗坛立即敏锐的产生了反响,诗人们是率先习禅、推动禅宗思想运动的人群的一部分。中唐诗人杨巨源诗中说:扣寂由来在渊思,搜奇本自通禅智。王维证时符水月,杜甫狂处遗天地。由此可以看出唐人早已看到了禅对王维创作的巨大影响。“王维在盛唐甚至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在于其山水诗的成就。他不仅生活在一个有隐逸之风的时代,而且还亲自实践并高度发扬了传统的隐逸作风,将佛教禅宗义法灵活运用到社会政治中,实践了佛教与人生的统一,完成了亦官亦隐政治人格的塑造,在文化史上写下了奇特的一笔。其艺术活动与社会活动一样,也受到了佛教与禅宗的深刻影响,绘画开文人山水画之先,在文学创作方面,他更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将佛禅以理融入艺术创作中,用佛禅义理去审视自然,以独具魅力的审美情趣,发现并表现自然之美。”[2]如果辩证地看,禅宗在盛唐时代正处于上升阶段,那种独特的引导信徒明澈佛理的“顿悟”方式,很适合当时文人的口味。禅宗又常常使用形象的表达方法和诗的语言,因此一个耽于禅悦的像王维这样的诗人兼画家,当他超脱尘俗、投身大自然并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顿悟”的方式往往能引导他迸出智慧的火花,在刹那间突破一点,进入富于哲理意味和艺术情趣的世界。这种意外的收获,恐怕王维自己也未曾意识到吧!一、王维诗歌的“空无之美
禅宗对王维山水田园诗意境的影响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