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乌镇是一墨乌镇,是因为乌镇的底色是墨色的。淡淡的墨色,让乌镇显得格外古朴。乌镇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几千年如一日地站着、坐着或者蹲着,既老成持重,又沉稳肃穆,当然也很沧桑和简朴。一件粗布衣穿了3000年,一件灰色裤穿了3000年,一件褐色被也盖了3000年。3000年不浓妆艳抹,3000年不花枝招展,3000年一种本色,难啦!然而正是这3000年不变的颜色和本色,才完美了乌镇成就了乌镇,才让乌镇以一种润物无声的力量穿越了时空,扬名中外。乌镇是老,但老得周正老得硬朗,老得神清气爽。就像酒,越老越香。斑斑驳驳的墙壁,只是它风霜岁月的一层老茧。墙顶的几把荒草,只是它仙风道骨的几缕胡须。而那些浅浅淡淡的青苔,则是它人生磨难出的一点点老年斑。石板铺就的街巷,平平仄仄地穿行在乌镇的每一个角落,或长,或短,或窄,或宽,或直,或弯。是乌镇斩不断的根,割不了的筋。没了这每一条街巷,乌镇就没了章法,乱了方寸,乌镇就成了一潭死水、一盘死棋,乌镇的人就走不出自家的屋檐,只能坐井观天。上了年纪的人,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记忆,花儿正开的人,也有许多难忘的回忆。不管是谁,只要走进乌镇的这些小街小巷,只要踏响每一块发亮的青石板,就会唤醒许多尘封的故事,就会生出许多深长的遐想,就会不由自主地披满一身古色古香。不要说戴望舒的古巷和丁香,更不要说跟戴望舒诗句一样的姑娘。乌镇有的是江南柔情的雨丝,有的是雨丝下打伞荷笠的姑娘。因为乌镇本身就是一束江南的丁香。你运气正好,对面走来了一个江南的女子,背面也走来了一个江南的女子,两个女子都笑靥抿抿,两个女子都鲜若桃花,两个女子的秋波都与你在这里狭路相逢,你选择哪一个?哪一道秋波更能打湿你爱情的梦?哪一泓秋水更能漫进你温柔的梦乡?如果为难,那就别急,先跟着她们走走,往她们的家走,往乌镇的深处走,也许答案就有了。进得家来,一声声吴越软语会给你让座。院子虽有大小,却是一个风格。临街的墙是木板,背街的墙是火砖。临街的一面都打开一扇窗口,或开一个店铺,或看过往的行人。院子里,青青的平砖一席铺地,有水阁,有绣楼,有回廊,有精雕细刻的门窗和木床。那门窗和木床真漂亮,花在上面开,鸟在上面叫,蝶在上面舞,鱼在上面游,还有蔬菜还有庄稼还有家禽,都在上面鲜活地飞翔和成长,也许他们一辈子就是为了一栋好房和一架好床,所以他们才费尽心思把智慧、荣耀和一生的梦想都刻在了上面,留给了后人。那些大户人家,更是以几进几出的宫殿气派,不张不扬,却大手大笔的,展示着自己的荣华与富贵。无论荣华富贵还是淡泊清贫,乌镇都是含蓄而内敛的。就说徐家厅、朱家厅和张家厅,里面那么富丽堂皇那么气派宏大,外面却与贫民百姓一样普通,有如小家,亦如碧玉,与整个乌镇浑然一体。由此,不管怎么看,乌镇就都有几分平淡几分儒雅几分绅士。打铁的,染布的,唱戏的,经商的,穿官袍的,都在不经意间透着一种平和、一种文气。不知是家家都种着花养着鸟,还是个个都识点文断点字有点见识,时光和岁月就是遮不住乌镇人的淡淡书香。是什么呢?或许是家家门前挂着的那盏红色灯笼,或许是条条巷子飘出的那段印花染布,或许是满镇子飘着的那比歌声还柔软的声声吴语。染完一段花布,织完一个竹筐,或者烧好一缸老酒,乌镇人就三三两两出来,或摇着蒲扇斜依在自家的门槛边,或端着茶杯来到街头的戏楼茶院,听风说雨,摆古论今。一个个故事,一则则新闻,还有一段段传奇、一桩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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