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兰亭》(上).docx

千面《兰亭》(上).docx千面《兰亭》(上)当下印刷技术极其发达,复制品泛滥,在进行有效传播的同时,对书法的膜拜价值无疑存在一定程度的损害。但是,经典与生俱来的超凡魅力,永远难以替代。毫无疑问,当下的临摹目的和心态改变了,一方面能够看到更多更好的资料,另一方面,却再难以达到心手相应的程度,浅尝辄止、急功近利。技术与人心之间存在一种此消彼长的冲突。不管如何,再高清的印刷品,也代替不了真迹。因为时空环境的变化,对于《兰亭序》的理解,可谓千头万绪,一言难尽。如今所看到的《兰亭序》,其实是各种复杂因素叠加以来的产物,王殉的《伯远帖》,王羲之的手札,唐《怀仁集圣教序》,不同的摹临本,等等,从来都是一种综合印象,很难有第一印象。唐以后的人只能从唐人临摹本中淘东西,让人觉得不真实。其实唐人的临摹本,基础仍是真本《兰亭序》。这就和很多原石已毁弃的法帖一样,只有观摩刻帖。因为是《兰亭序》,难免有心结。《兰亭序》名气大,最神秘、最受尊敬,同时也最泛滥。最神秘是因为人人膜拜,却未能一睹真容,普遍缺少独到理解,多半是人云亦云,喊喊口号;最受尊敬是因为被奉为“天下第一行书”,反倒敬而远之;最泛滥是因为名气太大,借助现代复制技术,粗制滥造,变成假冒伪劣的工艺品。《兰亭序》的印象变得更加模糊,最后一点负面影响最大。临摹《兰亭序》,最终有何种效果,取决于对《兰亭序》理解的角度。如何来定位?少数人不以为然,“恨二王无臣法”,因为大王不过是神话了的图腾,后世临本刻本风格各异,极尽其美,用意都是在极力创造一个圣人。既不知本相,要去学无从下手。无论学哪个古人,学好了一两家都可以写自己,又何必刻意非得学大王?也有少数人很茫然,不知道好在哪里。多数人很恭敬,这其中,少数人得法,多半则是学不来。每个人心目中有不同的《兰亭序》,都是真实的《兰亭序》。临摹《兰亭序》,既是技法,也有精神,既是符号,也有本质。很多书家不拘形貌,进行或临或创、亦临亦创的自由尝试。从这一点上来说,《兰亭序》所带给书家的启示,绝非单纯的技法,其中有复杂的体验。从这个角度来讲,被推为“行书天下第一”绝非虚言。将手札、《兰亭序》和《怀仁集圣教序》放在一起对比,竟然是如此地不相像,精神气格迥异。手札最见神韵,有些如《散乱帖》,气势不输“龙门二十品”。不过,在诸多摹临本中,那些转折处的顿挫不断被强化,已是唐法而非晋韵。自唐代之始,王羲之被称为“书圣”。从怀仁集《怀仁集圣教序》可以看到更多的王字信息,将《兰亭序》《怀仁集圣教序》对比,后者中有几十个字选自前者。集字最终要考虑到充分协调,将《兰亭序》中的字打散了重新分布,仍是生机勃勃。《怀仁集圣教序》字数比《兰亭序》多,在结体处理上,有很多可资借鉴的巧妙之处。后世有一些高手,如王铎,极为聪明,通过《怀仁集圣教序》笔法来写《兰亭序》。手札、《兰亭序》和《怀仁集圣教序》虽有差异,但也有共同点:笔法上露锋居多,牵引和翻笔,侧势取媚,结体自然多变,不求平正,强调欹侧,不求对称,强调揖让,不求均匀,强调对比。所以,临摹时要注重字态和神态的把握,即外在体式和内在气质并举,甚至是纸笔等细节,《兰亭序》所用蚕茧纸不渗化,鼠须笔极其硬挺,可以有意识地相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求得某种变化。虽然《兰亭序》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变身不计其数,如果梳理一下,仍能看出清晰脉络。第一层面:唐代的《兰亭序》,现存最早的分为两大系统,一为唐人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