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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杂志 28 卷 6 期特约专稿
从基于逻辑的人工智能到社会智能的发展
戴汝为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复杂系统与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0
关键词思维系统人工智能人机结合社会智能
本文从思维科学和系统科学交叉发展的观点回顾人工智能半个世纪发展的历程:它经历了以“物理符号系统”为
假设的传统人工智能(逻辑思维的模拟) ; 人工神经网络为代表的分布式人工智能(形象思维的模拟) ; 现场人工智能
(逻辑思维、形象思维与运行环境相结合的模拟) ; 智能体技术、人工社会研究所涌现的社会智能(社会思维和群体智
慧与运行环境相结合的模拟) 。钱学森于 1990 年发表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及处理这类系统有关复杂问题的方法论,
接着提出:我们要研究的不是智能计算机,是人机结合的智能系统, 以此为基础, 建立了信息空间综合集成研讨体系
( Cyberspace for Works hop of Metasynt hetic Engineering) ,为社会智能涌现提供了可操作的技术平台[ 1 ] 。
20 世纪 40 年代是个令人鼓舞的科技大发展时期,
有两件对人类起着极其重大影响的事件。一是数字计
基于逻辑的人工智能一度辉煌
算机的问世,二是控制论的发表。控制论这门关于动物 1
和机器中控制与通讯的科学的发展, 起初曾受到无知者早期人工智能的起源是基于心理学对经验知识研
的批判,但 C YB ERN ETICS ( 控制论) 一词的前缀 C Y 究的结果, 即发现启发式知识在人类思维过程的作用。
B ER 至今被反复地加以应用。至于数字计算机,对人类这类知识表达成逻辑形式加以利用, 这是人工智能最初
所起的重大作用, 则人所皆知。1956 年, 在美国达特莫的模型称为“基于逻辑的心理模型”。传统的人工智能
茨, 一些科学家经过讨论, 把用计算机来模拟人的思维可以概括为符号表达、逻辑推理、启发式编程, 或者称之
的研究, 命名为人工智能(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简为对“深思熟虑”的思维的模拟。在达特莫茨会议的一
段时间内取得了一些引起人们关注的结果[ 3 ]
称 AI) 。:
山侬的下棋程序; 纽厄尔、肖和司马贺的通用一般
智能与思维密切相关,关于思维的探讨与研究早就
问题求解 GPS ; 鲁滨逊( Robinson) 的归结原理; 王浩的
开始。钱学森高屋建瓴地提出了现代科学技术体系, 把
机器定理证明; 尼尔森( Nilsson) 的 A 搜索算法; 塞木
思维科学纳入其中。1980 年,他发表文章说“: 我们要把
尔的下棋程序; 塞夫伯利支的小鬼模型; 明斯基的语义
逻辑学扩大为思维学,包括一部分我们已经研究得很多
信息处理等,这里不一一列出。
而且很有成绩的逻辑思维,还要包括其它的人的思维过
在上述成绩面前,一些醉心于人工智能发展远景的
程。这在外国已逐步地引起重视, 他们是从搞机器人、
专家们,在远隔重洋的美国, 在头脑发热的 1958 年作出
人工智能这方面考虑的; 搞人工智能、机器人, 就要搞一
了种种乐观的预言, 有的西方学者曾充满信心地说: 不
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