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
(一)大叶杨
一片大叶杨的叶子不偏不斜地从我的头顶落下,它好像在和我打招呼,然后轻盈地飞到地上随风转了180度的弯后静静地落在一处草丛里,默默向地向我行注目礼,看着我慢慢地从它身边走过。我对它是十分熟悉的,从小到大,少说也有十五年的交情,能够说我看到了大叶杨是怎样从一根根笔直的枝条插入泥土中,然后一年一年地生长,再变高变粗,逐渐长成大树,也目睹了它们在春天悄悄发芽,夏天浓荫蔽日,秋天黄叶纷飞,冬天枝桠光秃,年复一年,日月不断循环的全过程。
这次,是我回到家乡的第一个秋天。平时总是来去匆匆,不太在乎这些树木,只是在外地再也没有见到过它的身影,原来它只在故乡生长,因此再次见到时就像久违的老朋友,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然后对它说:“好久不见!你们还记得我吗?”
秋天的大叶杨树上挂着黄绿相间的叶子,它们都是季节变换里最乖巧的孩子,秋天一到就迫不及待地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可灰色的树干和树枝却不动声色,走路时,稍不注意就被它刮到或碰到裸露的手和腿上,定是有清晰可见的痕迹,或深或浅的伤,虽不是痛彻心扉,但也着实不舒服。大约六七岁时候,我但是经常和这些枝条们零距离地亲密接触,调皮捣乱,厚着脸皮胡闹,严厉的父亲总是就地取材拿树枝来教训我。屋后有五六株粗细相当的大叶杨树,他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就往我的小屁鼓上一阵狂扫后,再将它放到柜顶上去,哭声叫喊声穿过我的童年时光,留在我青涩可笑而又可怜的记忆中,经常的挨打捣至我对大叶杨树枝的无比恐惧,它们就应再长高些,高过大人们的个头最好,那就会折不到。有时我会趁父亲不注意时偷偷地将它丢掉,也会愚笨地踩上凳子故意去把树枝折断,再拿到灶屋当柴烧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亲依旧折了大叶杨的树枝放到柜子上去,做了坏事的我依旧免不了挨打的噩运。“下次还跑塘里去游水不?”“还爬到树上掏鸟蛋去不?”“还放学后不回家吃饭不?”“还去哪里不跟家里人打个招呼不?”……“唉!什么时候才懂事噢!”这是父亲每次停止挥舞枝条时的结束语,此刻想来,觉得自己当年的确年少无知,
只知道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的屁鼓而不知错在哪,更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打在我身上,却疼在父亲心上。
又一片叶子从眼前飘落,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闪烁出金色的亮光,像照耀在我成长路上那份特殊的父爱,看到它们,亲切、亲近之感油然而生。我露出孩子天真的一笑,正因立刻就到家了。待会我必须背着我父亲偷偷去房间的柜顶上瞄一瞄,看看上方是否还保留着一根许多年前令一个孩子个性厌恶的大叶杨树枝条儿。
(二)稻田
留意翼翼地走在田埂上,我的脚步很慢也很轻,生怕踩到那结着一穗穗丰盈饱满,压弯了腰杆,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稻谷,我看到它们像孩子一样亲吻大地母亲的姿势:自然,优美。田埂上的野草早已衰枯,乱糟糟的一片,不等秋风吹来就散尽了身体里所有的绿意,没人理会这些厌恶的杂草,倒是它们的消失更衬托出了稻谷的价值,今年丰收在望。乡亲们的谷袋子就会更加压秤儿。
我喜爱一个人到乡间走一走,看一看,是正因这样的闲暇日子少得可怜,慢下来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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