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诗人梦刚入大学不久,正赶上国庆节放假,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睡得一塌糊涂,到了后半夜,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半夜三更的, 鬼才上门呢?打开门一看, 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一个家伙正披头散发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在我头皮泛凉四肢渐软的瞬间, 那家伙哆嗦着说: 伙计, 出来上厕所, 风把门给咣当了, 行个方便吧! 我这才看清这家伙正赤身裸体颤栗地猫着腰,双手地捂着下边……这就是阿丘,哲学系的。几周后的一个中午, 我正在整理文档, 一个脑门上油光铮亮精神焕发的小个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文学社, 扔下几本杂志说, 俺想入伙, 咋地?我端详了一下这家伙,嚯, 果真是一表人才: 头发竖直地正仰天长啸, 膝盖上抢眼地割开着一个拳头大的破洞,脖子上的一条围巾潇洒地张扬着,一只拖鞋后面拖了一条长长的卫生纸……这个家伙嘛,就是小马了。就这样, 阿丘、小马和我这三条好汉就此相识, 并且因为共同的诗人梦而上了同一条贼船。说不上我对诗歌有多少理解, 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而阿丘和小马显然是后现代主义诗歌的追随者, 并且两人都有诗歌在市级报刊发表的记录。阿丘的一首诗是这样的,我至今记忆犹新。美女?M 是一条鱼?M鱼?M 是一个美女?M 我不知道该爱美女还是爱鱼?M 我吃了鱼?M 心里还想着美女小马的一首《无题》也很绝: 天空飞来一只鸟?M 我喂它咖啡豆?M 它留给我?M 一团芝麻酱这两首诗后来在一次古城诗歌研讨会上被当地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给予了振奋人心的评价, 诗人说这是在撒哈拉沙漠中心地带感受到的一股海风, 从海风中让人看到了海的形象, 并预感在不久的古城诗坛上将出现继他本人之后的两棵大树。受了鼓舞的阿丘和小马以后脑子里满是诗和大树, 以至于小马在饭堂吃饭时, 常把饭叉戳在了别人的饭盒里, 炝得男生唤爷女生喊娘; 而阿丘喜欢把自己灌醉到手舞足蹈长发纷飞时,才东倒西歪地去摸他的纸和笔。一次,醉醺醺的阿丘指着我的鼻子说,知道你的诗为什么不受欢迎吗?啥年代了, 谁还写哪些句子?诗歌首先得含蓄, 让人一看就明白的诗歌就不是诗歌了, Do you know ?干脆这么给你说吧!我且俯耳过去,聆听教诲。阿丘在我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直到我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于是,我连夜作了一首诗,寄给了那位有名的诗人。诗是这样写的: 牛粪空气啤酒?M 汽车袜子香烟?M 蚂蚁在汉堡堡的肚脐上跳脱衣舞?M 一本书睁开眼睛对野草说?M 哪个谁谁昨天又被那个谁谁给甩了?M狗熊和总统打了一架?M 喝下一口蜂蜜?M 却发现?M 自己喝的不是蜂蜜?M 而是矿泉水不久, 诗人在百忙之中回信了, 信中说, 他感受到了一股海风, 从海风中看到了海的形象, 并预感在不久的古城诗坛上将出现继他之后的又一棵大树……我既惊喜又失望, 在经过了一阵痛苦的思考之后, 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直到大学毕业。阿丘的诗写得很疯狂, 并且听说他恋爱了, 在大学谈恋爱本来就像吃个肉夹馍一样寻常, 偏偏这小子喜欢上了我们的英语老师, 而且毫不掩饰地为英语老师写了不少的诗。说起我们的外语老师真格长得俏, 本身是刚刚从中山大学毕业的研究生, 水灵灵的大眼睛下边一只玲珑的鼻子稍向上翘, 一张小巧的嘴像一只绯红鲜嫩的樱桃, 以至于每次上外语课时, 坐在前几排的男生瞪着眼听着听着就吧嗒吧嗒流下了诞水。看着墙上的金喜善和酒井法子都换成了不知从哪里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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