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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岁月芒丁是西藏的一个重镇, 芒丁是西藏农奴主政权噶厦政府的一个县级部门。藏语“宗”就是县级行政标志称呼,有僧俗两个县官即“宗本”。这是 1953 年春天的事情,西藏农奴制度原封不动。人民解放军虽然进了藏并驻守在西藏各地, 但是没有行政权力, 还是农奴主们说了算。中央给了西藏六年不改革的时间,六年后要求西藏农奴主们自愿进行民主改革, 即把土地和牛羊平均分给广大农奴和奴隶。 1953 年这个时间是六年的第二年。我那个时候 14 岁,我是康巴人,参加解放军已经三年了,是学医的,在军分区医务所林教授的手下当徒弟,我会消毒打针,还会开一些简单的药方。我会说藏话和汉话,也会一些汉文和藏文, 人说我脑子聪明, 一学就会, 而且记性特别好, 眼睛特别亮, 视力是二点五左右。我的个子不高, 比一般同龄的孩子个子稍微矮一点。我的名字叫卡多, 姓没有, 但是部队的首长和战士都叫我“小鬼”或者叫“卡鬼”。老百姓叫我“小共产”或者叫“小小解放军”。也有少数人叫我“小汉人”或者叫做“小康巴”。中国论文网/view- 芒丁宗政府有杂役 60 多名。宗政府大管家手下的小管事布龙提着一个人头和两只人手来到宗政府大门外的墙边, 把人头挂在左边墙上的木钉上, 把两只手挂在另边墙上的木钉上。我刚从这里经过, 看到这情景也不感到奇怪, 上前问布龙小管事说:“这人头是谁呀? 他犯了什么罪? ” 23 岁的布龙在宗政府大管家手下已经当了半年佣人,我知道他是从农村来的, 他是当地的头人派来支差的, 要支三年。他的事情很多, 杀牛宰羊、打扫院子、砍柴背水、揉皮子、磨糌粑、打牛粪饼等等。跟布龙一起支差的还有 60 多名男女农奴。布龙说, 他不认识这个被砍头的人, 是大管家让他来挂的。他挂人头已经是第六个了, 半年来他从开始吓得发抖到现在习以为常了。我看到的人头是第三个了。不过, 这些人手不是一个人的, 一伙一伙的土匪中, 匪首的头是要挂的, 土匪手下的第一个主要打手的手也是要挂的。说是土匪, 但往往不是土匪, 大管家可以制造各种借口杀人并把人头挂出来。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人头, 好像年龄最多也就三十, 胡子眉毛都很浓, 头发也浓。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我拨了几下都闭不上。布龙说: “他是想杀掉宗本的,可惜没有成功。他出手时,有人从背后砍伤了他。他是为白白死去的父亲来报仇的。宗本曾经重鞭打过他的父亲, 他立誓要为父亲报仇! ”我问: “他的父亲还在吗? ”布龙说: “挨重鞭后不久,父亲死了。”我问: “他父亲为什么挨重鞭? ”布龙说:“他父亲喜欢解放军, 当时解放军缺粮饥荒了许多天, 他父亲给解放军送去了两口袋粮食。去送, 大管家说过的, 但是大管家不承认说过这个话, 这就成了他父亲的罪行! ”布龙问我: “小共产,你们解放军会不会把人头挂起来示众? ”我说:“不会, 解放军一般不会杀人, 枪毙人是很少很少的事情, 犯了重罪不能饶恕的才枪毙! ”过往的人都靠过来看人头, 他们好像习惯了一样。一个中年男子说:“好可惜, 这个人还不老, 还不到死的时候!”另一个中年男子说:“为什么要去犯罪?自己的命是不能随便送的!”另一个说:“自己的命, 自己的命自己能掌握得了吗?主人想杀就杀!”几个背筐的妇女也过来看, 有一个说:“好可怜, 大管家好喜欢砍人头呀!”另一个妇女说:“不该死的都死了,菩萨为什么不来管一管! ”芒丁宗政府管辖的农牧区,有 18 个头人,这些头人必须听从宗政府的指令。不过, 这些头人各有各的权力, 谁也不服谁管。这些头人之间, 有时为了牛羊和土地互相争执起来, 动起刀枪, 势力大的往往能把对方的牛羊或者土地抢过来, 把人变成手下的奴隶。这些头人, 有时也会把跟自己对抗被俘的头人送到宗政府, 罪名是“土匪”。凡是土匪, 宗政府都要砍头,把人头挂出来! 布龙说:“我喜欢共产党解放军, 我盼望民主改革。我不希望等六年, 最好明年就民主改革。改革了, 有土地有牛羊, 这是幸福的事情。到时候我要找个女人成家, 好好过日子, 不用再当佣人了。”我说: “你小心点,嘴巴要紧点,你的想法不能随便说出去! ”布龙说: “我不怕,我给大管家说过,他是皮笑肉不笑! ”我说: “小心,小心,要多多小心,不要让大管家整你! ”布龙说: “我随时准备逃走,跑到汉人住的地方去! ”第二天,我听到一个消息,我们军分区的两个战士在野外去捡柴火时,被人砍死了。尸体背回来开了追悼会。部队首长指示: 现在有头人在暗中组织“卫教军”, 专门对付共产党的解放军。眼前, 解放军不打仗, 军事训练也不算多, 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开荒种地, 解决部队缺粮的问题。军代表与地方上的宗政府联系也不多, 没有从属关系, 各干各的事。部队的医务所本来主张多给农奴们看病, 起初来看病的人也不少, 可是后来看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