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毒苹果毒苹果白雪公主.docx

毒苹果毒苹果白雪公主

　　 　　一 　　我很小的时候以为“母亲”、“太阳”这么的词能用以描述女人；以后我以为“水”、“河流”这么的字眼能够描述女人；以后，我以为“猫”、“花朵”能够描述女人；再以后，我说不清楚了，只隐隐以为那是描述不清的。有颜色、形态、气味和温度，能够感知。颜色如花，形态如水，有着温馨的味道和温暖感觉，单纯、神秘却不能描述。
　　我时常想起王晓雪。无数次试图描绘出她的样子。
　　她有着一头柔软、淡黄的头发，她的皮肤细致白皙，五官柔美。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你，你就能被她单纯的样子打动了。她的脸上，时常会流露出天真的光晕，可当你细细看时，又好像在那眼睛里看到冰凌。你会感到严寒和心疼。
　　我和王晓雪原本该是一对恋人，我爱她。可王晓雪说我是她的亲人，她爱我不是爱情那样的爱。她的这些话重复在我耳边出现，直到我离开，直到我娶了另一个能够用花朵和猫这么的词来形容的女人。
　　我从小就住在我奶奶家，我奶奶家和王晓雪家全部在上古街的一个大杂院里。王晓雪家的房子和我住的那个小屋只隔着一个过道。
　　上古街是一条老街，我们的门牌号是171号，那是一个很古老的三进院子。穿过狭窄的木板墙通道，过两个小卵石铺就的天井，第三个院子里就是我奶奶家和王晓雪家。
　　我们居住的第三进院子很平静，院子的后围墙和我们居住的房子间还有一块空地，长着冬青、榆树和杂草，还有不知道是哪年修建的青砖花坛。
　　很多年后我仍然能够想象出1982年夏天，王晓雪穿着一条花裙子蜷缩在后围墙下的破旧花坛里捅蚂蚁窝的样子。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上小学，王晓雪却还在院子里摆弄那些杂草和蚂蚁游戏。我上学后，她变得像一只无人看管的小猫，经常蜷缩在院子角落或是后院墙下自己一个人玩。每到中午我们学校放学的队伍经过上古街时，我总是抬头挺胸，等队伍走过171号的大门我还不想从路队中出来。我不用看也知道王晓雪会倚着院子的大木门，羡慕地看着我们的队伍。我就是冲着她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神情而天天排在队伍里走过了半条上古街，等队伍散了，我才疲惫不堪地折回来。
　　1982年夏天我和王晓雪有了一个秘密。我天天放学回家后全部会和她聚到后围墙去商议事情，这事情显得有些古怪，其实我们就是筹划着让王晓雪那老不死的外公快点死去。
　　我们曾一同秘密诅咒那个老家伙快点去见阎王爷，并用尽了我们能够想到的一切措施。比如在那个老家伙的药罐子里偷偷加上一点煤粉或是几只屁斑虫、蜘蛛这么的我们认为有毒的东西。
　　那个老家伙的生命力和她粗暴的脾气一样顽强。我和王晓雪显然斗不过那风烛残年的生命。她仍然日复一日地活着，并用一进院子的住户也能够听见的声音在病床上不停地大声辱骂王晓雪的外婆、母亲和像猫一样胆小地在屋子里走动的王晓雪。
　　病痛丝毫不能减弱她的能量，那个老家伙把她能够触摸到的东西毫不吝惜地摔碎，屋子里时常爆发出巨大的声响，茶杯、暖水瓶、痰盂、盆子、碗全部是她的武器。
　　她还时常揪住王晓雪已经快没了听力的外婆拼命地打，揪着她灰白的头发或是衣襟，劈头盖脸地用枕头朝她身上掼。
　　老外婆口齿不清地“啊哦”声显得恐怖而凄惨。
　　王晓雪苍白着小脸，惊惶地跑到我们家来，“我外公又打我外婆……”
　　我奶奶和爷爷过去拉架，王晓雪就贴着窗户看，一双黑豆样的眼睛挂着泪花。“砰”的一声响，她的身体就猛然一抖。她扭过头凄楚地看着我：“我外公怎么还不死呢？”
　　冬天到来，院子里的杂草枯黄的时候，一个中午，王晓雪的外公最终死了。她用尽了生平最终的力气，将王晓雪的外婆做给她的一碗猪肝汤掼在了她的脸上，就断了气。
　　办丧事的那几天，王晓雪的父亲从乡下她教书的那个中学请假回来了。那是一个很英俊文雅有学问的中年人，她时常带着和善的笑容。她的举止充满了书卷气息，这和王晓雪的母亲不一样。
　　王晓雪的母亲应该也是漂亮的，但她一笑就露出鲜红的牙肉，还时常穿着部分让人看不顺眼的衣服，烫着大花卷的头发，并在上古街几乎和全部的年轻男人说话时全部笑得尖声尖气。这些和纯净的王晓雪不能相配，因此，我一直以为王晓雪还是像她的父亲。
　　丧事办完后，王晓雪的父亲在家呆了几天。把王晓雪放在膝盖上给她讲连环画上的小说。中午放学的时候，王晓雪不再倚着大院门看放学的路队，我进院子时，看见她搂着她父亲的脖子听她讲小说。冬天正午暖融融的太阳光，洒在王晓雪淡黄的头发和她父亲白净的脸上，那样的画面让我羡慕。
　　我没有见过王晓雪坐在她母亲怀里撒娇的样子，她既喜爱她的母亲，似乎又害怕她。她母亲有点继承了她外公的急躁脾气，喜怒无常。快乐的时候就把王晓雪打扮的像个洋娃娃，揽在怀里亲着她的脸颊；不快乐的时候就随手拿起一个笤帚、锅铲这么的小家什朝着王晓雪打过来。
　　二
　　9月里，王晓雪也上学了。她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