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小步舞曲海豚的小步舞曲.docx

小步舞曲海豚的小步舞曲
杨翼 　　两年前毕业于上海大学文学院。即使资历尚浅，笔法远未成熟，但一直坚信唯有持之以恒地融入生活，方能捕捉到当代城市里不被慌忙脚步所关注的、但一直全部在为城市默默给予别样含义的细节。现阶段的目标是在30岁前写出像样的作品，至于人生理想，从小时候起一直未变――写出一部感动全部人的篇章。
　　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这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一踩就会陷进去的细沙滩如壮实的臂弯，无所顾忌地朝向地平线延展而去。她呼吸着从东边海面阵阵袭来的风努力伸开双臂，身体后倾曲成弓形，肩胛周围微微作痛，很久很久，让人以为永恒是真实存在般地坦然接收海风由西伯利亚和白令海峡带来的一切，一切一切。
　　舌尖稍纵即逝擦过略显丰满的双唇之间，那原本干涩的表面重又散发出仿若水蛭步骤般鲜亮娇嫩的色泽。她缓缓合下眼帘，唯留嗅觉和听觉在漆黑的画布上肆意勾勒出海的肖像。
　　而现在展现在她眼前的景色，便酷似那片幼时曾望见的海。
　　参差交叠的日光从半敞开式的顶棚泻入水中，刷了蓝色油漆的池底泛出如同卡夫卡旧居墙面般庄重的色泽。馆内根据通例播放起了巴赫的小步舞曲，海豚们踏着G大调的乐点用尾鳍调皮地搅动起水面的金砂。听说这里的四只海豚训练时假如听不到这首曲子就死活不愿浮上水面，真是一群独来独往的家伙。
　　开放日的海豚馆总有着同演出日截然不一样的气息，身穿潜水服的帅气小伙悠闲地提着橙色的圆桶在平台上往返巡视，偌大的场地内不时迸出形单影只的哨声，紧接着便是海豚从半空落下拍击水面沉重响亮的回音。她提起裤脚走下演出区的阶梯，一眨眼的功夫里，两只海豚又完成了一套漂亮的交叉腾空鱼跃动作，溅起的水花越过隔离幕墙打湿了脚下前三排的座位。遍目所及之处，坐着零星几对依稀熟悉的身影，按时出现在本该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不发一言地欣赏着海豚们的独舞。而她们的孩子无一不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玩弄自己的十指，远远看去好像被什么人下了必需落实的统一命令，动作整齐划一，让卡琳不由想起挂在钟表店墙上那无数疾走不停的壁钟。
　　她明白，此刻，这里正是连接另一世界的狭间。海豚的智力水平其实也和这些孩子差不多，惟其如此才能顺利地和她们封闭的心灵进行交流，用人类无法发出的特殊声波穿透那扇紧闭的门扉和之沟通。即使这说法欠缺确实的科学依据，但科学迄今不也对这种病症束手无策，难以自圆其说么？卡琳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再次环视四面，很快发觉所要找的人就在斜下方的不远处――和那时相同的位置，纹丝不动地聆听着什么。那背影像陡然被定格在了眼前的时间中，好像那高频率的感人歌声能够治愈的是她自己。
　　顺着她大约注视的方向望去，半圆形的天空中似乎有鸟飞过，依稀看不清确切的踪迹。在鸟的眼中，她们大约也是一样豆点般大小，瑟缩在千篇一律的建筑物中和其毫不相干的未成熟的人类罢了。回头再次望向她时，出乎意料地，不知何时她已低下头去，像将自己埋葬在了深深的海底，双肩猛烈地颤动起来。
　　几乎同时，亦如和生俱来的本能，她迈开脚步。在浪花拍岸的波涛声传来之前，她把双手轻柔地放在了她的肩上。
　　这是有关一个女孩和一条地铁的小说。
　　先说说时间。
　　时间是不可逆的，正如我们所定义的“死亡”一样，含有不容置疑无可反驳的方向性。全部生物，大凡存在的物质全部必需严格地遵照这种方向性寻求发展，抑或消亡，任何落后于其步调甚至反其道而行的行为全部是不被许可和宽恕的。但时间和“死亡”之间多少还是有一点本质的区分，“死亡”的不可逆性是建立在“生存”的可逆之上的。换句话说，“生存”能够经过无穷种方法轻易抵达“死亡”，而“死亡”却不论怎样殚精竭虑全部找不到和“生存”建立联络的方法，二者之间横亘着的是一部运转良好不出纰漏的单向电梯。时间和其决定性的不一样便在于此，它并非像“死亡”乃“生存”的相反面那样令其叹息，时间根本不给它颐指气使的大家哪怕是徒呼奈何的机会，因为和之相逆的东西，甚至是定义，一个全部没有。因此世上很多事情全部会使人有相同的绝望感。
　　那时刚刚踏上上海这片土地的卡琳当然不懂这些，对于尚处年幼的她来说，世界是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同时进行的：火车的汽笛是一个世界；四只厚重的铁皮行李箱是一个世界；月台上列车员挥舞的脏兮兮的工作手套是一个世界；上海站广场上耸立的塔钟是一个世界……许很多多的世界之间没有必定的联络，甚至连“联络”这种东西有没有存在的意义和必须全部未可知悉。她只是牵着父母的手，被命运或是其它相同的东西置于了这一场所，被动地去接收世界想要传达给她的一切。
　　小学和中学期间没有任何值得特意一提的事情。天天所要做的无非是尽到一个身为学生的义务和回报父母教育投资的女儿应尽的责任。上小学直接步行，初中骑自行车，高中时则由父亲开车接送，偶然出于好奇去乘坐在新闻透视里看到的新型公交巴士，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