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该忘却的路
很久以来,这个问题一直盘在心里。直到有一天,这条路才在心里明朗起来,似乎还闪着星月的光泽。
那是个清爽的夜晚。风,清清凉凉地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
大地沉在睡梦中。江上的渔火忽隐忽现,城市的灯火依然明亮。路灯下坦直的马路仿佛浮了层清幽幽的光,伸向远入无尽的天际,托着星星载着月帆,还有那一个个悠悠绵绵的梦。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马路、汽车、零乱的人影这些画面总在眼前摇动,还有那双倦怠失神的眼睛,渗着渴望,饱含感激,盯着我,盯着我身旁的那张朴实的脸孔。车在疾驶而去,那么双倦眼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而又张朴实的面孔却永远定格在眼前,而且还向四周不断伸延,扑进脑中渗进血脉……合上眼,蓦地听见血液汹涌地拍击管壁,大有山呼海啸风卷残云之势。妻和女儿睡得十分安祥,气韵悠长而又节奏分明。到了这夜阑人静的时分,却越发清醒,我只好披上睡衣穿过厅堂到窗前静望。
弯月毫无吝惜地流泻它银亮亮的光色,轻哼小曲的风穿过树林,拂过江面,江枫翻叶渔火明灭。居民的灯火早己隐匿起来,只有路灯还举着明光伴着横卧的马路。它敞胸露怀承载那一双双疾疾慢慢轻轻重重的行脚,还有疾闪而过的轮胎。它要把自己那颗心温暖每一个过往之人,每一个路过的生灵。
眼前逐渐变得清晰,——又是那条路。
下午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生和很多同事都纷纷离去。我和妻和女儿,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同事,——她挎着个皮包,在马路边上候车。这时太阳红嫩的圆脸朝天边缓缓下移,它把金粉弥漫在空中,抹在山川万物的发梢上、衣裤上、仆仆风尘的脚上。
女同事不时张望马路的一头。候车这段时间,她所做的事,确乎只盼望车的出现。我们一家心情却不同,因为今天是女儿10岁的生日,我们决定晚间到几里外的县城寻个地方让女儿高兴高兴。寂静的马路饰了淡淡的金粉匹练般笔直和蜿蜒,默然注视着我们几个。
嗬,那熟悉的绿色公交车由远而近驶到跟前。
女同事率先登上车。车厢内还有五个座位,女同事跨到中间的软座坐了下去。最后排的两个座位虽然车颠簸时乘客就会波浪似的上下起伏感,但毕竟是软座。于是我让给了妻和女儿。我则就着前面的硬座,——这硬座其实是高耸的横凳,可同时排坐两人,坐了下来。
“我来买票!明老师,我来买!”这一次又是女同事率先说话。她说话的同时去开自己的皮包。明亮的拉链像出了什么故障,皮包怎么也打不开。
“我来……”我掏出钱递给了售票员。
“卡住了,拉链卡住了!明老师,真不好意思。”女同事挤出一丝笑意,手腕也松弛下来。
我抱之一笑,说:“你给我给,不都一样!”
——这短短的几分钟过后,我有机会打量车厢内的一切。金色的阳光溜进车厢,像快乐的精灵在车厢内跳跃。妻和女儿微闭双眼靠着椅背。一旁是两个青年男女,肤色白皙,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中间几排几乎全是老妇人,唯女同事夹杂其间,呆望前方。最前排是几个老妇人和一个中年汉子。这个中年壮汉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经意多打量了一番:
他单人独行,没有什么随身物品。脸色朴实厚重,看得出他是长期的日晒雨淋,那是翻地种土的乡下人特有的气色。就连灰灰的衣裤也东皱一块西卷一角,衣裤上的斑斑点点像是残留的农家肥,弥漫着极淡极淡的粪水味。可他没在意似的,只把两只操在胸前。
这是个农民啊,我在心里说。“嘎——”车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停了下来。一个穿军装的俊朗小伙向司机招手,眼睛神采奕奕。
“你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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