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40年”征文:山村记忆.doc“改革开放40年”征文:山村记忆
虽然小时候就从长辈交谈中知道“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但因为 生活在大城市,在家中还是老小,偶遇荒僅,亦能粗食果腹,故无从 感受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真正了解粮食对民众尤其是农民的重要,是在塞北大山深处插队 时。说来那是风景绮丽的地方,峰峦青青河水潺潺,绘到纸上就是一 幅山水画。初到乡下干活歇息,坐在山坡放眼望去,还有些学生气的 知青说:真好看。生产队长瓮声瓮气吼一声,好看顶啥用?也不如秫 米干饭好!起来,干活啦!
秫米就是高粱米。在当地社员的心中,能吃上高粱米干饭和水豆 腐,就是顶顶高级的享受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前几年我在山村劳 作,后虽然走出去,但仍和乡亲保持着密切联系,于是就从心底知道, 那十年,特别是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塞北的农民,虽然也举拳头喊 口号,但私下里最关心的,却是一一今年能分多少口粮?
说来令今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先进县,号称亩产已“过黄河” 正“奔长江”(即粮食亩产过六百斤、将达八百斤),但那时社员每 人每年的标准是毛粮三百六十斤,去了皮,精粮每人每天不足一斤!
在基本没有油水的生活条件下,一斤粮,还不够一个壮劳力一顿 吃的。因此,无论忙时还是闲时,都没有条件“吃干”,只能“喝粥”。 我所在的那个村,不,是公社,是全县,就是有名的“稀粥县”,有 诗为证:“一进某县门,稀粥两大盆。盆里照着碗,碗里照着人。”
对此,本县人也不忌讳,说:属实。
下乡之初,暂由粮站供应口粮的知青对此并不理解。春日起早挑 粪,担重路遥,歇息时,知青说咱们唱个歌吧。社员说还是留着点劲 干活吧。知青心想,怎么一早起来人就没劲了呢?晚上,我去相邻社 员家串门,见他们正吃饭,一个炕桌,围着老少七八口,桌上一盏油 灯一碗“盐晶”(咸菜),炕沿一盆稀粥。粥面在灯光下映出碗和瓢, 老汉端起粥碗,碗里摇动着稀疏胡须的影子……我的眼泪要流下来, 社员安慰我说:去年受灾,人均不足三百,今年兴许就好了。我跑回 去,把做好的转天吃的半盆高粱米饭端来。
转年,我和社员一样了,也喝起了稀粥。
原因在哪里?年龄虽小,我也看得清楚,首先是人多地少,这是 没法改变的现实。但更要命的是“大锅饭”:“工分工分,社员命根”, 下地干活就为挣工分,能少干不多干,能干轻松的不干累的。再就是 上面管得太严太死,自留地种棵烟都不让,院里的瓜秧爬上墙,就被 批为资本主义上墙头,集市上只许卖糠,不许见一个粮粒儿……
盼啊盼,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党的十一届三中全 会,终于让人们看到了希望。1979年初,腊月飘瑞雪。我借下乡之 机回插队的山村住了一宿。那个晚上,社员都聚到我的老房东家来唠 嗑。大婶把油灯火苗拨得大大的,大伯把自己舍不得抽的旱烟端出来, 炕上炕下,屋里屋外,众人都瞪大眼珠,听我这个地委党校的教员讲 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的内容。当我讲以后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一 老社员问:就是说把打粮食当中心了呗?我说:没错,民以食为天。
所有人都喊了起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这就是大旱天里下甘露 呀!
马上有人说:可现在这个样子,干活磨洋工,撒泡尿三刻钟,咋 能多打粮食呢?
立刻有人说:南边都包产到户了,咱们得学呀,那才有积极性。
我心头一震:原来,社员心中早就盼着来一次巨变,三中全会, 就是引领这次巨变的指路明灯……
那一次,房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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