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文化出版的反思
这几年,汉字研究、汉字讨论、汉字文化出版的勃兴,成了出版界和社会文化生活的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这一波汉字文化出版热,有喜,有忧,有大可深究的出版学智慧内容。
汉字是中华民族的天才创造和独特贡献。且不说它是几千年文化传统的历史活化石,是中华文明的文化基因,是东方智慧大殿堂的基石,就说它生生不息,至今仍然生机勃勃,不断繁育出许多新字、新词、新意、新句式的神奇内生力、凝聚力、创造力,就是举世难匹的。它的音形义构词功能,开放式的造字系统,本身就是一个魅力无穷的学术科研课题。汉字的使用价值、生命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宣泄价值、自娱自嘲、反诘反讽功能,这一连串至高、至雅、至卑、至俗的价值链,就有许多值得深思、值得追究、值得探讨总结,值得走进课堂,走进书斋的研究价值。
随着中国经济力的发展,中国文化力的提升已成了国际性的时代话题。顺应这一潮流,中国文化的核心元素汉字的研究和出版,也成了穿过历史时空、浸染当下、指向未来的跨国际、跨代际、跨业界的文化大餐。
这一波汉字文化热,首先带动了许多经典汉字研究专著的重版。许慎的《说文解字》,有不下于10种版本的重印。有的稍为添加改动,附上标点、断句、注音,归类解读,居然一再追加印数。唐兰先生的《古文字学导论》,最早由北京大学于1935年出版手写石印本,1981年齐鲁书社出版该书的增订影印本。1949年,唐兰先生又推出力作《中国文字学》,200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重印,两年之中加印4次。傅根清先生评价该书具有五大贡献,其中,
“第一,确立了中国文字学的名义,明确了中国文字学的研究对象”;“第二,批判了‘中国语言低级,文字原始’的错误观点,确立了中国语言、文字在世界语言、文字史上的地位。”
2009年,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推出八集人文纪录片《汉字五千年》,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亚洲版、欧洲版、美洲版持续热播,开创了一个让众多汉字研究专家走上屏幕,向海内外广大听众讲述汉字文化的形象化、普及化的模式。
与此相呼应的是北大苏培成教授推出《现代汉字学纲要》,1994年由北大出版社出版,列为教育部的试点教材,2001年修订,至2009年已第9次印刷。可见古今汉字学研究,已成热门。其他谈论汉字文化的著作,较早的有陈宗明的《汉字符号学》(2001年),唐汉的《唐汉解字》、刘志成的《文化文字学》(2003年),刘志基等人的《新汉字读本》(2004年),最新的有唐诺的《文字的故事》(2010年),流沙河著的《流沙河认字》(2010年)。这些著作各有特色,作者或基于术业专攻,或出于爱好精研,确有心得,出版也较为严肃认真。另外一些著述,虽不乏个人创见,但考之于科学缜密的研究规范,就差强人意,有的甚至谬误百出了。这正印证了周有光老人的批评:
“现在有些讲汉字文化的书,随意性比较大,甚至乱讲语音通假以证实一己之私见,或者望文生训,以今律古。所以,对字形的解构,一定要严谨,对构型不明的字不要强作解人,这是确保质量的前提。”(周有光:《汉字和文化问题》总序)。有一本发行量很大的《汉字王国》,竟如此解释“怒”字:“‘奴’字加一个‘心’字是‘怒’――很多妇女对被迫所过生活的一种正当的反应。”照这么说,男人就没有发怒的权利了,男人一怒,就一律不能算是“一种正当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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