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后的旅行李小洛五十年后我去见你的妻子我要向她坦白我曾经爱过你但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落叶一样,消失我只能拿着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地址在路上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跟着一个旧信封一路走向你那里到了你住过的房子前我停了下来看看你的枣树和花椒树,已经很高了继承着你的气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和我一样孤独地站着打量我,像打量一个期待多年的仇敌你歌颂过的庄稼、秋天是至今不肯远去的燕子它们从前陪伴你如今继续陪伴你的土地我放下身后的行李,走向它们在你的安放马铃薯的土窖前放慢脚步。冷却的炉灰前流下伤心的泪滴向那个和你共度一生的人表达我的谢意向她坦白我也曾经是多么的爱你请她回忆你少年时的模样风流、放荡、桀骜、轻狂在悲伤的月夜里你曾经和谁站在一起然后和她商议我也要在你住过的老屋住上一些日子去你走过的田间小路,走上一阵子在你坐过的田埂上、石头边你抚摸过的荒草、洼地淋着小雨的草丛、河流、水井边停下来,替你再轻轻地哭一次向那个和你共患难的人坦白我也是多么的爱你你的脸庞,由远处慢慢接近慢慢清晰,我是多么的爱你你用过的碗筷、抽完的空烟盒穿旧的毛衣,我双手抓住它们在你巨大的沉默里在你一生建造的王国里我是多么的爱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像一片落叶一样,你已经抱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你的房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灯光下,只有我和她两个老姐妹,你的两个遗孀在心平气和聊着一些话题说着你的童年、少年、饥饿、蒸汽你爱吃的蔬菜、水果、衣服、鞋子你在春天里爱过的其他的女人曾经在心里信奉过的上帝我拿出那副我珍藏了多年的手套你放在我这里的旧书、稿纸送回你的故居,交给她交到另一个老妇人灰暗的手里在你睡过的床边你用过的镜子前,梳一梳头上的白发在你父母的坟前静立、磕头在分给你一些呼吸,早晨的氧气五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老了,你也不在人世我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时我再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我要问自己:我们的一生到底曾经和谁永不分离? 我要回答自己我一生之中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告诉他们我是多么的爱你五十年后,我走在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的旅途上在最后一天悲伤的旅途上我依然是多么的爱你速朽的红颜与恒久的疼或暖——评李小洛《五十年后的旅行》鲁克尘世之中, 生命何其短暂, 而爱情也未必多么久长——在这样一个爱情速食年代, 总把“我爱你”这三个被俗人们叫唤得滥俗不堪的字挂在嘴边, 多少也显得有些矫情。但是, 在这样一个早晨, 突然读到这样一首诗, 诗行间分明而真切地闪耀着这三个字, 我却蓦然动容而至唏嘘不已。爱是多元而立体的; 爱往往也是无奈而又疼痛的。当岁月老去, 有谁还能为自己青涩年华里那些爱的胚芽或花朵保鲜? 开门见山, 一个痴情而忠贞的女子, 她一开口, 就让世俗的人们闭上或干张着惊愕的嘴巴。大胆, 直接, 坦荡而有着不顾一切的自毁式的冲动。但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落叶一样,消失深度的忧伤蓦然前置,让你猎奇的眼睛猝不及防。原来,“他”已经不在了啊……一瞬间疼痛的屏息——我只能拿着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地址在路上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跟着一个旧信封一路走向你那里时光的蒙太奇, 将一个颤巍巍的老妪手拿曾经恋人信封默默找寻的身影刻画得触目惊心!“他”已经死了,可她却坚持执著的追寻,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到了你住过的房子前我停了下来看看你的枣树,红椿他们已经老高了继承着你的气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和我一样孤独地站着打量我,像打量一个期待多年的仇敌“情敌”的贸然出现, 让另一个沧桑老人同样措手不及, 她们之间将发生怎样的争斗或纠缠?所有的读者读到这里都会为她们尤其为前一个“她”捏把汗。但是,实际情形却那么出人意料——……我放下身后的行李,走向它们在你的安放花生,马铃薯的土窖前放慢脚步。冷却的炉灰前流下伤心的泪滴向那个和你共度一生的人表达我的谢意向她坦白我也曾经多么地爱你……然后和她商议我也要在你住过的老屋住上一些日子去你走过的田间小路,走上一阵子在你坐过的田埂上、石头边你抚摸过的荒草、洼地淋着小雨的草丛、河流、水井边停下来,替你再轻轻地哭一次向那个和你共患难的人坦白我也是多么的爱你……你用过的碗筷、抽完的空烟盒穿旧的毛衣,我双手抓住它们在你巨大的沉默里在你一生建造的王国里我是多么的爱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像一片落叶一样,你已经抱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你的房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灯光下,只有我和她两个老姐妹,你的两个遗孀在心平气和聊着一些话题时间磨灭了爱人的生命,也泯灭了两个女人纠缠半生的恩怨与情仇, 那是一种大恨后的宽恕、苍凉中蓦然呈现的人性温暖, 不禁让人战栗。说着你的童年、少年、饥饿、蒸汽你爱吃的蔬菜、水果、衣服、鞋子你在春天里爱过的其他的女人曾经在心里信奉过的上帝拿出那副珍藏多年的手套你放在我这里的旧书、稿纸送回你的故居,交给她交到另一个老妇人灰暗的手里曾经不顾一切的坚守与进取, 在人生暮年, 却都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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