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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天鹅
　　少年是在上山拾柴时听看山老汉说的，老汉说，我看见了天鹅，一群天鹅就落在山下的水库里。 　　少年从电视上看过天鹅，那些天鹅全身洁白，白得像棉花，像云朵，无论是在天空飞翔，还是在水中游弋，都是那样的优雅、雍容和尊贵，它们生长于荒野，却有着高贵的气质。但那毕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少年多么想亲眼看一看真实的天鹅啊。
　　少年问，后来呢？那些天鹅上哪儿去了？
　　飞啦。看山老汉说，我想走近了看看，可我还没走到水库边，那些天鹅就呼啦一下飞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就飞得没影儿啦。
　　少年知道，这个季节正是候鸟迁徙的时候，天鹅也是候鸟，也要从寒冷的北方飞到温暖的南方去过冬。少年想，既然已经有天鹅飞来这里落脚歇息，那是不是还会有天鹅再来呢？怎么说都有这种可能。少年这样一想，心情马上就好转，想要看到天鹅的愿望如火苗一样在心里升腾起来，很快就燃成了满腔的热情。少年决定，从这天开始，他要等待天鹅的到来。
　　是的，要看到天鹅，只有等待。
　　第二天下午一放学，少年就急匆匆地往山里奔去。少年为昨天夜里自己做的一个梦而一整天心神不宁。他梦见天上飞来一群天鹅，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只，它们一同在天上飞啊飞啊，一边飞一边看着下面的田野、河流和村庄，寻找着它们落脚栖息的地方。后来，它们飞到了那座山间水库的上空，凭经验它们知道这是一处很不错的栖息地，于是，它们盘旋着飞落下去，在水中游来游去，快活得忘掉了一切。突然，不知从哪里猛地伸出一只长长的黑手，一下子抓住一只天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少年和他的伙伴们惊吓得呼啦一下飞上天空，看着那只被抓住的同伴在那个专门捕捉野物的汉子手里徒然挣扎。汉子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他挥起菜刀，猛一下将那只天鹅的头砍下，鲜红的血从天鹅的脖颈里喷射而出。汉子哈哈大笑，边笑边喊，我要吃天鹅肉，我要吃天鹅肉！少年惊叫一声，从天空跌落下来。
　　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水库那里，水库一如往日那般平静。少年围着水库转了一圈，地上并没有鲜血和染血的羽毛。
　　没有天鹅飞来，也没有天鹅被捉住和砍杀，少年一面感到有些失落，一面又感到庆幸，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地等待天鹅。
　　第三天下午，少年又急匆匆地跑来山里，这次他在水库边的水泵房那里看见了汉子，那人靠着水泵房的墙坐着吸烟，身边放着一条空瘪的编织袋。
　　你在这干嘛？少年急切地问。
　　汉子说，我等着逮天鹅，吃天鹅肉。
　　少年说，天鹅……天鹅多美啊，天鹅在天上飞着多好啊，在水里游着多好啊，天鹅……反正谁也不能捉天鹅！
　　呸，你管得着吗？汉子横一横脸上的皮肉说，我就是要捉天鹅，我想抓就抓，我抓住天鹅就杀了它，吃它的肉。
　　少年瞪了汉子一会儿，然后嘟囔一句回家了。
　　此后，每天下午放学后，少年依然会去水库那里守候，直到天黑下来才离去。这期间，来过一场寒流，天气比以前更加寒冷。对天鹅的等待越发显得遥遥无期，但少年的等待却是一如既往，毫不懈怠。夜晚的睡梦中，常常会有一只白色大鸟的影子无声地滑过少年的梦境，醒来后依然不会忘记，这使少年更加坚信，会有天鹅飞来的，因为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和天鹅有一个不见不散的约定。
　　等啊等啊，不知是在第多少天，少年终于等来了天鹅。
　　那天，少年和汉子都在山上。他们同时听到一声鸣叫，一声孤独的、苍凉而沉郁的鸟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