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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重构.pdf自由的重构: 《一位女士的画像》中的婚姻与自我 3 毛亮内容提要本文从伦理的角度解读了亨利·詹姆斯的《一位女士的画像》,讨论了这部小说对于詹姆斯小说创作的重要性。本文认为这部小说脱离了詹姆斯之前小说的模式,也超出了美国小说中“浪漫传奇”的传统。通过对女主人公经历的描写,小说批评了美国意识中抽象和空洞的自由观念;通过对维多利亚小说中典型婚姻情节的拓展和改写,说明了社会伦理形式是个人意识自我实现的基础。《一位女士的画像》开创了詹姆斯成熟时期小说创作的基本形式;其中,个体的道德成长过程需要“社会性意识”的培养和对于个人主义思想的扬弃。詹姆斯成熟时期的小说不仅表现了个人意识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冲突,也表现了个人对于社会形式的自觉认同。《一位女士的画像》之后的詹姆斯小说糅合了对于社会现实的批判和对于伦理理想的表现,体现了詹姆斯作为一个美国作家对于自身文化和思想传统的审视和批评。关键词亨利·詹姆斯乔治·爱略特《一位女士的画像》婚姻情节社会与伦理形式个人自由与个人主义传统 3此文用于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伦理意识和心理意识:亨利·詹姆斯小说研究”(2007年度,编号 07JC752005 )的中期评审。在标志亨利·詹姆斯小说写作进入成熟期的关键作品《一位女士的画像》一开始的章节里,有一段读上去令人觉得奇怪的对话。其中,拉尔夫·杜歇询问刚刚见面的表妹,小说的女主人公伊莎贝尔·阿切尔是否被他的母亲杜歇夫人收养,伊莎贝尔显得很急切地否认了这一点,而且在末尾时还特意加上一句“我非常珍爱我的自由”(Iamveryfondofmy liberty )。①令人感到不寻常的首先是她回答问题时表现出的某种刻意的夸张:她使用了有点过于正式而且带有些政治色彩的“ liberty”,而非日常的“ freedom”或“ independence”来表述“自由”的意思。亨利·詹姆斯似乎有意让读者一下子就认出来伊莎贝尔的美国人身份, 让人觉得她仿佛在来到欧洲的时候,口袋里还没忘了揣上一本《独立宣言》。除此之外,让读者感到奇怪的便是伊莎贝尔的回答中对于自由的态度:伊莎贝尔表述“珍视”时所使用的短语“ tobefondof”的主观性和情感色彩很强,但又似乎不太适合与“自由”(liberty )这样既政治性又比较抽象的概念搭配。伊莎贝尔夸张的回答似乎同时又将“自由”比拟成某种 6 4 极为具体的物件,就像一件孩子手边瓷制的玩具,可以随时把玩但是又很容易破碎损坏。詹姆斯在小说的开头用这样的方式鲜明地提出“自由”这个概念当然是小说家有意为之,因为“自由”恰恰是《一位女士的画像》中最为重要的问题。在小说的开头,詹姆斯把伊莎贝尔描述成一个抱有一种直觉性和超乎社会形式的自由观念的典型而“纯真”的“美国女孩”。关于这一点,许多的批评家都有共识。例如,理查德·波伊亚尔(RichardPoirier )在《詹姆斯的喜剧意识》(icSenseofHenry James )一书中指出,《一位女士的画像》的中心问题就在于“加于个体经验之上的种种社会限制和纯真的天性所抒发出的自由行为与理想之间的斗争”。②波伊亚尔认为,伊莎贝尔的形象刻画中明显带有爱默森个人主义哲学和自由观的色彩。理查德·伽斯(RichardChase )在《美国小说及其传统》(AmericanNovelandIts Tradition)中也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