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高原星辰
诗,和诗人们,终究也只能落在朝朝暮暮的时光里,包裹在人们的细节记忆中。花自飘零水自流,曾经的自觉或是无奈,曾经的高峰或是平地,曾经的光华凛然或兀自独步,曾经的优雅华丽或迷离边缘,终了都一样。诗人们都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上世纪50年代后期到60年代前半段,贵州诗歌界活跃着“三廖一张”。这4位诗人是廖公弦、廖国松、廖涛声、张克。他们热烈地歌咏,虔诚地书写,形成了当时的审美主流。他们的诗作多发表于《诗刊》、《人民文学》、《山花》,在贵州赢得了广泛的瞩目,拥有足够的粉丝。
我们念兹在兹的,是我们身处的时代。时代是每个人终生的襁褓。每个个体生命,都在承受、体验宏大的国家和时代的命运,绝对无法超越。时代的清水、浊流都无可避免地将我们冲刷。
“三廖一张”的诗歌现象,有较深的地理、人文、意识形态的规定性,也受诗人们阅读视野、知识结构、文学修养、艺术造诣因素的制约。他们都孜孜以求地经营他们的诗歌王国,他们的诗,又几乎都表现出他们所处年代和所处社会的直接影响。它的出现是时代的,局限的,因而是短暂的。历史大潮创生了它,也淹没了它。
“三廖一张”中,年岁大的张克是1930年的,最小的廖国松是1940年的,他们年纪比我大。廖国松是我老友,60年代初期,他的才气有点儿掩抑不住了,他捕捉细节和形象的能力,受到普遍的夸奖。“红蜻蜓在秧尖吸着水滴,苞谷林飘出泥土的香气”,“一双脚踏陷了灶边泥土,数不尽的围腰磨成破布”等等。这些诗,有他自我的观察,也有跟风应景之作。后面一首就是写城市也要公社化的,这无可避免。《山花》的沈耘老师很器重他,连续给他发了许多诗作在“田园拾掇”、“山乡短笛”栏目里,《来访》、《小病》、《午后》、《七夕》、《鞭声》、《河边》《雨后》、《夜渔》、《笛声》、《雪夜》、《村中》等等。引得我十分羡慕。
《读》,比较能够代表他那批田园诗的风格:蜻蜓在牛角上逗弄清风,泥沼里八哥儿啄着虫虫,放牛娃低着头念些什么?绿蓑衣沉浸在疏疏雨中……呢喃的燕子从田坝飞来,撞歪他头顶圆圆的斗篷,闪现出手中的语文课本,一颗心失落在书页之中……
于今读来,难免稚嫩,可谁能去苛求当时二十出头的青年?何况,在那个年代,廖国松在艺术上有他自身的唯美的追求。特别是对诗歌色彩的选择和追逐,对诗歌音韵美以及山野景致的选择和追逐,都透出清新、洒脱、轻灵,有一种淡淡的超脱绝尘的意味。他在许多诗中一再表现开满“紫色的蚕豆花”的旷野,“月光染白了房上的丝瓜”,“插在白云里的黄色篱笆”浓淡渗s、诗意郁郁,初具风格。这可能与他以后的绘画有内在关联。
其实,这个时期,天边已有雷声,狂风眼看乍地而起,我们懵然不觉。没多久,廖国松对我说:沈耘说以后不会多发这类田园诗了。
风暴如期而至。狄更斯描述的时代来了,最好、最坏的时代,信仰、怀疑的时代,光明、黑暗的时代。
廖国松到山野去了,当了一名地勘队员,悄然潜行。诗,还在写下去,是隐态的、抽屉的,唱着独自的探求。风暴过去,他在《杜鹃花开》中写道:杜鹃花开,杜鹃花开,到处是花的山,花的谷,花的崖,我们在花海中测量,带回一个花的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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