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  正午
本县的经验告诉我们,人生一直有个排名,就像每次考试,全班都要列出高低。北京到底意味着什么?大概就是榜单顶端的某种元素。打扰一下文|王琛
一当你要说一点什么东西却没想好怎么开头,通常可以先谈谈天气。来覆去,大概就是一句话,上学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情。我只局限在短篇,后来才知道,王瑞鑫那时已经写了超过十万字的一个长篇。少年们体力不太行,我的最高纪录是写五千字。对于能写出十万字的人,我充满敬畏。
三第二天下午,天还是阴的,我坐了地铁,换乘二十多站,如约到了西红门。王瑞鑫在出口的商场里等我。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好像更高了,一米八三,仍然瘦,戴眼镜,穿一件T恤,下摆塞进了裤腰,腰带崩得紧,牛仔裤下面是一双皮鞋。 我们买了两瓶绿茶,走出商场。商场外是几个工地,王瑞鑫的办公室在其中一个。影评班没读下去,艺考失败,他继续复读,大学考了土木工程,去了沈阳,毕业来了北京一家建筑公司,跟着工程,换了两个工地,负责项目投标。工地由蓝色的预制板包围着,我们沿着小路走进去,钻进蓝色板房,像虫子钻进苹果。办公室是临时建筑,踩在楼梯上噔噔作响。走进一间会议室,王瑞鑫关了门,我们面对面坐下,拧开绿茶,聊起天来。他郑重地说,自己这几年变化很大,人生快规划清楚了。结婚是他规划中重要的一步,上个月他订了婚。“老婆是东北的,她懂我的小说,也能给我提出意见,有些地方我写的不合适,她看了,也能改一下,改得还不错,她还把我的小说拿给她爸爸看。现在我们异地,周末我就坐火车过去,我挺喜欢去他们家。周五晚上我坐火车,十点多上车,睡一觉,第二天上午到沈阳,星期天晚上坐车回来,周一接着上班。就是路费比较贵,来回四百多块。”他直视着我,讲他的规划,“异地太累了,北京又不好呆,正好她要读博士,我也支持她,我们找了宜昌的学校,准备过去定居。不过,钱还有点紧张,现在这个公司虽然无聊,但是工资还行,主要是年终奖,有四五万,我能攒下钱来,准备干到年底辞职,拿了钱再走。”他告诉我,投标工作很累,他全国到处跑,去过了十几二十个城市出差,但去年有几个月,他仍然完成了最新的小说。那几个月,晚上忙完工作,他先睡一会儿,起来洗个澡,趴在桌前写四个小时,天亮前才睡,一晚上写两千字,有了现在的长篇。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投稿,但回音杳杳,新近认识一个出版社编辑,吃过了饭,但也是一拖再拖,没给他准话,这让他心烦,也有些不安。他觉得不能再等,理由是距离三十岁没剩几年时间了。“出版了小说干什么?”我问他。“当个作家吧。我觉得应该会有机会。名气很重要。小说不能不出,我一直要出的。但是编辑一直拖着,我觉得没信心了。编辑其实赚钱很少,一本书,提成也就几千块钱,我最近想请他吃个饭,我想干脆我给他几千块钱,帮我快点出了。你那边有什么资源吗?”他说话时坐着不动,有时看看窗外,更多时候直视我,语速仍然很快,最后问我:“你怎么规划的,要留在北京吗?”这个问题我答不了。我没什么规划,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北京,但我不愿敷衍他,想给他个确切的答案,但想了几下,又给不出来,就喝口水,摇摇头说:“我还没想清楚,也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他笑了起来,又立即收住笑容,好像怕伤害到我,沉吟一下,说:“你想过结婚的事情没?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想到结婚以后,我整个人就变清楚了,以前我和我妈关系不好,你知道的,但是有了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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