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幼儿园
我们家住在盟公署家属院的最后一栋,如果不去幼儿园,我就和伙伴在房后的大坑拣煤核。煤核即所谓焦炭,轻而有孔,可燃烧。我们拿它当剃头的推子,在别人后脑勺推一下,人疼得龇牙咧嘴。那时候,马路都是土路,中间高,两边低,便于排水。我沿着逃离幼儿园
我们家住在盟公署家属院的最后一栋,如果不去幼儿园,我就和伙伴在房后的大坑拣煤核。煤核即所谓焦炭,轻而有孔,可燃烧。我们拿它当剃头的推子,在别人后脑勺推一下,人疼得龇牙咧嘴。那时候,马路都是土路,中间高,两边低,便于排水。我沿着干燥发白的大马路往家跑——我多在星期六的傍晚潜回家。成群的雀鸟像风暴一样冲入辽河工程局院里大柳树的枝叶里,天空的云絮如同金箔的鱼鳞。
回家,我推开门时,每每把我妈吓一跳,然后她拿出好吃的让我享用。她和我爸常常下乡,不得已送我长托。我依稀记得,我妈赞叹我的勇气和智慧,以四岁之身穿越那么多街道跑回家。“像燕子一样。”她说。
这时——常常在我回家一小时左右——家门又被推开,闯入失魂落魄的幼儿园阿姨。她们遍寻我不见,最后绝望地来我家“报丧”,却发现坐在小板凳上吃香瓜的我。阿姨又惊又怕之心放进肚子之后,委屈地哭起来。她们只有二十岁出头,找我的周阿姨或斯仁阿姨,哭的时候都端起胳膊擦泪,用右胳膊擦过双眼,然后再用左胳膊。阿姨哭完后,我妈搂住我,她知道阿姨要说什么了。
“孩子跟我走。”阿姨说。
“让他在家住一晚上吧。”我妈请求,他跑回家多不容易啊,这是她想说而没说的话。
“不行。”
“就这一次。”我妈求情。
“绝对不行。他在家住一宿,以后就老往家跑了。”阿姨说。
当我的胳膊被阿姨的手攥住时,我开始放声大哭。我对世界的所有不解,包括心理学说的迷惑、愤怒、压抑和恐惧都是
逃离幼儿园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