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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空
许瀚怡 (一)

试卷轻轻地落在桌面上,我从容地和老师相视一笑。
她面对着血红的卷子,用力地咬着双唇,突然让我感到有点心疼。喂。我听到她的声音,什么事?没什么。她敲着我的脑袋,我微微地转动着头,不到话语延续话题,只好转过头注视窗外。
时间在彼此的沉默中度过,直到最后,耳畔是她的声音,可我已听不清。其实,我就是想拥有这样子的安静。
还是在她的催促中,离开了咖啡厅。她说她开始觉得不安,因为在此处,安逸得太残酷。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到,因为没完成作业被请到办公室喝茶并不有趣。

(三)

过道旁泛黄的梧桐叶,或是随风,或是凭借着自身的重量飘落下来。似乎无心在空中逗留,轻轻一旋,停在地上。
我提了提逐渐开始下滑的书包。我亦无意在此处逗留,一路踢着碎石子,走去她家。
她开始接触色彩,此时只是最初的构图,我大致能看出她的设想。深色的云朵,厚厚地积压在一起,可以模糊地呈现边角天空。
我依然呆坐一旁,不发一言。这样子,一直看到这张画完成。云朵缝隙,突兀的蓝,便仿佛以骄傲神情穿梭于人群中的她。她轻微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否因为衣着过于单薄。我似乎读出了一些无依。所有的色彩仿佛经过许久的沉淀,显得优雅华丽。
一大片一大片灰色的云朵,放逐开被紧压的思想,我铭记下了这片安谧,这片凄清。我背起书包离开。
简,你能看得到天空吗?尾音被门关上的声音碰碎了无助的气力,飘浮在落寞的夜空,被风碾过,失去了痕迹,沿,我看不到。
簿薄的月光充盈着眼帘,我又突然开始想念她,和她那些美轮美奂的画面。我用的词语是想念。
似乎已经是深夜,却仍旧清醒。我回头看看书桌上几个小时的战绩,突然笑了,虽然如此悲凉。
我浏览着曾经记录下的文字,发出属于深夜的叹息。目光忽然黯淡下来。沿,我已经放弃了我深爱的文字,已用它们的残骸织成了厚厚的伪装,并且它们遮挡住了我的目光,我只能看到这一片的苍茫。

(四)

简、你是否看到了海洋,溃烂的伤?没有,只觉得它有种麻木的安详。我亦不曾见到过它的伤。它似乎自己将痛埋葬,还有那仅剩下的微光,一同天殇。你知道吗,是它自己把光埋葬。
我颤抖着低下头。简,为什么你的几句话,就土崩瓦解了我残存的坚强。很长时间,我们彼此一直用沉默对峙。最终,我抬头,任海风玩弄我迷离的眼神。
她展开双臂,蓝色的风衣,被吹得逐渐鼓胀起来。沿,沿,我轻声唤她。她似乎没有听到,一步一步地走,留下很深的脚印。
与风相互挑逗的海浪,真得汹涌极了,我忽然感到恐惧,只好傻傻地凝视着透亮的天,如若她回头的莞尔一笑。
我奋力地呐喊。声音穿透青云间的空隙,天地间反复地回荡,我倾吐出累积多时的隐伤。海岸的顶端,我听到她在天堂发出生命的召唤。我伏下头谛听,生命的回音。
几日之后,我在她的画夹里看到新的画。关于海。神情淡定的女孩。苍白的唯美。抛掷在残酷里的幻想。
又是一个黑夜的洗礼,我又开始动摇,我是否还有希望,是否还有梦想,能够伴我无畏地走向前方? 银幕上妆容精致的女子,疯狂地叫嚣,我突然忘记了这一切飞速跃动的记忆。无尽的黑暗摧毁掉啃噬心脏的寂寥。夜空中飘摇。我甚至忘记了此时是身处黑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