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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幻觉的未来
当一个人在一个特殊的文化环境中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并且常常试图发现文化的起源究竟是什么，文明究竟是沿着什么道路发展而来的时候，他有时也禁不住想从其他方面观察一下，并且想探究文明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文明注定要发生什么变化而无知的，他们对本能的放弃毫无爱怜之心，他们对本能放弃的不可避免并不心悦诚服;组成群体的个人在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们的自由散漫方面是相互支持的。只有通过能够作为榜样，并且被群众公认为领袖的那些个人的影响，才能引导群众实施这项工作，才能进行文明所赖以存在的这些本能放弃。如果这些领导者是一些对生活必需品具有远见卓识的人，是一些足以掌握自己本能愿望的人，那就皆大欢喜，令人心满意足了。但实际上却存在着一个危险，领导者为了不失去他们的影响，与其让群众服从自己倒如自己服从群众，甶此看来，他们有必要借助于权力的操纵而使自己独立于群众之外。简而言之，人类有两个普遍的特点应对这个事实负责:文明社会的规章制度只能通过一定程度的强制手段才能得以保持——就是说，人类并非本能地喜爱工作，那些论点对于抵御他们的激情是毫无作用的。
我当然知道人们会对这些论点提出反对意见。人们会说，这里描述的民众的特点,据说虽然能证明，强制在文明的实施过程中是不能免除的，但这种特点木身却只能是文明制度的缺陷所致，由于这些缺陷才使人类极端痛苦，充满仇恨和难以接近。在友善亲切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并学会高度评价理智，以及在幼年从文明中获益匪浅的人，将会对文明采取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们觉得文明就是他们的一切， 并且愿意随时为它做出牺牲，以及为了文明甚至牺牲对文明的保存来说十分必要的工作和本能满足。他们能够随心所欲，而和领导者毫无二致。如果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一种文化能产生这种性质的民众，那是因为还没有一种文化设想出一些能以这种方式，持别是从童年开始就对人类产生影响的规章制度。
人们可能会怀疑,不管怎么说，迄今为止，在目我们控制自然的阶段，是否能够完全建立这种文化的规章制度。人们可能会问，这些将作为后代教育者的职高位尊、不偏不倚和公正无私的领导者究竟来自何处呢？当人们想到，在实施这些意图之前，不避免地要采取大量的强制手段时,可能会感到惊慌失措。这项计划的宏伟壮观观及其对人类文明之未来的重要意义是不容争辩的。它是完全建立在下述心理发现基础上的。人类具有最丰富多彩的本能倾向，其基本发展过程取决于儿童早期的经验。但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人类所能接受教育的有限性限制了人类文化屮这种转变的有效性。人们可能会问，一个不同的文化环境是否能够，以及在何等程度上才能摒除使人类事物如此难以引导的民众的这两个特点。但这种实验尚未付诸实施。可能一部分人（由于某种病理倾向或过度的本能力量)仍然总是离群索居， 不愿与人来往;但是如果能够把那些对今天的文明充满敌意的大多数人变成少数人，那么，就能完成相当一部分工作——或许这项任务都能得以完成。
82、我不愿意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即我已大大地偏离了为我的研究 所制定的路线。所以，我要明确保证，我丝毫无意于对现在正在欧亚诸国进行的这一伟大的文明实验作出评判。我既无独特的知识，也 无这种能力来确定这项实验的实际可行性，测验所用方法的可靠性，以及测量在意图和实施之间不可避免的差距，由于正在准备中的一切尚未完成，因此没能进行这项研究。我们自己曾得到的长期巩固的文明会为我们提供进行这项研究的材料。
《二》
我们不知不觉地就从经济领域转向心理学领域。起初我们曾试 图在可资利用的财富中和分配财富的规章制度中寻求文明的宝贵财 产。但是,我们逐渐认识到，每一种文明都是建立在迫不得已的工作 和放弃本能的基础之上，以及因此不可避免地要引起那些受这些要求 影响的人们的反对。显而易见，文明不可能主要地或者独一无二地存在于财富本身之中，存在于获得财富的手段之中，以及存在于财富分 配的管理工作中，因为这些事情往往受到文明参与者的反抗和破坏性疯狂症的威胁。在发现财富的同时，我们现在还发现了可以使文明得到保护的手段，即强制的手段和其他那些意欲使人和文明社会融为一体，并且为人类做出的牺牲予以补偿的手段。后而这些手段倒可以看 作文明的心理财富。
为了保持术语的一致，我们将把一个本能不能得到满足这个事实称为一次“挫折”，把产生这种挫折的规章制度称为“禁 律"(prohibition), 而把产生这种禁律的条件称为“贫困”（privation)。 第一步是在影响每个人的贫困和虽然不影响每一个人，但却影响群体,影响同类甚至在单个人的贫困之间做出区分。前者是最早出现的贫困；同时还伴随着产生这些贫困的禁律,文明——谁知道这几千年以前的事呢？——开始把人和其原始的动物生存条件分离开来。我们非常惊讶地发现,这些贫困仍然在发挥作用，并且仍然是造成对文明持敌意态度的关键。深受贫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