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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姿态训练

　　贾樟柯的新作《二十四城记》，呈现了一种国营大厂从成都市中心迁走的故事，420厂原是一种军工厂，1958年三线建设时由东北迁到成所有，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后转为民用，在影片体现的时间中，厂区的地皮被华润集团收购，开发青年工人面对镜头时的搞笑动作和严肃表情，和她们劳动的场面，这些插曲虽然短小，但却以其即时性和灵动性使影片布满动感。
　　从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不同样年龄的人看待工厂的态度，老工人有一种“主人翁”的奉献精神，她们经历过工厂的辉煌时期，心甘情愿地为工厂、为国家付出，但于今她们的处境所有不好，在第一种受访者的师傅家里，我们看到的还是30年前工人的住房格局和家具样式，这在当时或许是她人羡慕的对象，今天却又显得那么黯淡。中年一代面临时代的转型，在工厂的转产和改革中处在不同样处境，因此有不同样的态度，陈建斌代表的领导层对昔日的工厂文化布满怀旧；下岗女工同样是工厂的子弟，却少有怀旧的情绪，只能在下岗后艰苦地自谋生路；陈冲扮演的“厂花”，则在工作和业余生活中谋求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而青年一代，则对工厂、劳动避之唯恐不及，她们以不同样的措施逃离工厂，影片为我们体现了其中的两位“成功者”，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工人处在如何的尴尬境地，和“成功者”相比，工人的身份似乎带有一种尴尬，虽然是自己的父母，也是被怜悯的对象，这和劳动者光荣的时代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将纪录片和故事片编织在一起，可以视为作者在艺术上追求自由的一种努力，片中引用曹雪芹、叶芝、欧阳江河、万夏诗歌的片断，并将之直接打在银幕上，也可以做这样的理解，至少这在形式上是新颖的，也为观众打开了一种想象的空间。贾樟柯在交流中说，她本来是想拍一部纪录片的，但在拍摄过程中变化了主意，引入了剧情和职业演员，拍摄成了目前的样子。应当说贾樟柯想法的转变不无道理，面对3万人的一种大厂，虽然采访的对象再多，也很难从整体上呈现整个工厂的历史和现状，因此引入剧情和职业演员，以艺术的措施做一种更概括、更凝练的把握是必须的，但是在影片的创作实践中，职业演员的浮现却并没有使影片更典型、更丰富地体现出工厂的转变和工人在这一转变中的处境和心态，而是以她们的才华和风格化的表演，将影片引入了歧途，在这里，艺术不是更深刻地切入了现实，而是以一种貌似优雅的姿态逃离了现实，或说以艺术的轻盈遮蔽了现实的沉重和残酷，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将这部影片视作一种具有症候性的样本。
　　或许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影片不能直面现实的因素。一方面，我们会注意到影片的第一行字幕是“华润集团七十周年”，而在出品方里也有“华润置地”，也即是说购买了成发集团地皮的华润集团，是影片的投资方之一，那么在影片中就必然不会呈现房产商和工厂、工人的矛盾。而在现实中，在房地产开发所需要的拆迁中，房产商和工厂、工人的矛盾是最为常用也是最为剧烈的，作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也是很典型的，而影片对此丝毫没有涉及，这对影片的真实性和艺术性不能不说是一种伤害，虽然在《疯狂的石头》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房产商是如何压低价格逼迫厂方让步的，在现实中这样的矛盾更是屡见不鲜，在其他艺术领域中也有更为锋利的呈现，例如曹征路的故事《那儿》，就体现了港资房地产商和工厂的矛盾引起的工人抗争。影片对这一矛盾的回避，甚至美化，使整部影片看上去更像一种“二十四城”项目的巨型广告，这样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