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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干果的错
一

江婷婷从上海学习归来,下了飞机等着取行李的工夫打开手机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林晓凌。奇怪,怎么没开机?这丫头,不会因为我走前吵了几句嘴就把我的号码列入“黑名单”了吧!
林晓凌是江婷婷的“铁海学习一个月。这一个月因为学习安排紧张,加上祝老太太葬礼上的不欢而散,江婷婷没有像往常出差那样给林晓凌打几次电话说说外地的见闻顺便问候一下。没结婚的人就是没长大,江婷婷多少也有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但两人的友谊实在是太牢固了,江婷婷一下飞机就给林晓凌打电话,没 承想却听到了噩耗。
快急疯了的江婷婷没停顿拉着行李箱从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祝云波的家找他问个究竟。祝云波满脸痛苦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一脸问号的江婷婷,过了好一会他才开腔。那低沉的述说让江婷婷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
晓凌她最近一直患感冒,前天晚上睡觉前晓凌说胸闷、憋气,有些不舒服。我劝她上医院看看,她不愿意去,说可能是因为天热气压低的缘故,晚上医院的急诊室人多病杂,又多是住院医生或进修医生值班。化验、检查的医务人员少,可能查不细。如果明早还感觉不好就去门诊挂专家号看病。最近因为我母亲去世我们俩心情都不好,母亲是带着遗憾走的你是知道的,晓凌的性格本来就内向,我们俩谁也没再提这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会不愉快。当时我也想一向健康的她可能不会有大毛病,第二天再去医院检查也不迟。
睡到半夜,晓凌忽然大喘粗气,脸憋得红红的,一会又变紫了,吓了我一大跳,连忙扶她起身,可她已经喘得走不了路了。那晚我回家时楼里的电梯就坏了,我是爬上十四层的。我帮晓凌穿好衣服,半扶半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楼到马路上再打车到医院大约用了有一个半小时吧,到了急诊室医生就说她已经不行了,是哮喘引起的呼吸衰竭导致休克死亡。
晓凌她,就……这么走了……

四

江婷婷是什么时间、怎样走出茶室的她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一双眼睛直愣愣的,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似的软软地左右搅拌着,双手死死地抓住林晓凌在她三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LV”小提包,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哮喘?呼吸衰竭?休克?骗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晓凌不在了,江婷婷像丢了魂似的,她向单位请了两天假,把自己关在家中,静下心来想将林晓凌死前的事捋个清楚。
哮喘?哮喘也能死人?一向健康的林晓凌怎么会哮喘?是什么引起的?听人说过,过敏会引起哮喘,是吃东西过敏,还是接触过敏?江婷婷忽然想起她与林晓凌去茶室喝茶时,要了一些瓜子、开心果等零食,可林晓凌光喝茶什么也不吃。江婷婷知道林晓凌一向吃东西挑剔,什么香菜、茴香、青椒等味道比较“怪”的东西她都不吃。但奇怪干果这类大众食品没有任何刺激味道她为什么也不吃?还以为她是怕多吃油料作物发胖呢。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对这些东西过敏呢?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江婷婷到林晓凌家,问林妈妈知不知道晓凌对什么东西过敏。
林晓凌的父亲两年前因病去世,现在是她妈妈一个人住。可能一辈子与思想单纯的学生打交道吧,林妈妈自己的思维方式也变得比较简单,晓凌不幸去世,她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之中,完全没有精力思考女儿的急病是怎么引发的。现在听江婷婷这么一问,林妈妈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晓凌可能是过敏引起的哮喘呢?可能是太多年没有发生过过敏的事,我都快忘记了。晓凌小时候对干果过敏,最危险的就是榛子。大约是她两三岁那会儿,有一次过年,东北老家的亲戚带来许多榛子,晓凌不会剥壳,要我替她剥。我刚剥了一个,她就急吼吼地塞进嘴里,不一会,她就吵着说嗓子疼,脸色由红到紫,呼吸也急促起来。我吓坏了,忙叫了她爸爸,我们俩连大衣都没顾上穿抱着晓凌往医院跑。幸好那天急诊室值班的是内分泌科的一位医生,他听我说晓凌吃了榛子,凭经验判断晓凌是对干果过敏,刺激嗓子引起的哮喘,忙吩咐护士给晓凌静脉注射了肾上腺素,这才救了晓凌一命。打那以后,我就对晓凌说,你一定得记住了,今后什么干果也不要吃,再遇上过敏的事说不定会丢了命。这回,谁知道会不会是…… 从晓凌的妈妈家出来,江婷婷终于明白了林晓凌为什么只喝茶不吃干果了。这个内向的晓凌,不能吃干果也不解释一下,并且,小时候发生过这么大的事她都没跟好朋友说过!大概因为林晓凌一向挑食,不吃的东西很多,所以她不吃干果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不过,她对干果过敏的事祝云波知道不知道呢?林晓凌就是再内向,也不会对丈夫隐瞒这件事吧,何况还是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安危的事呢!江婷婷决定先去问问祝云波。

五

干果过敏?祝云波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的惊诧。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晓凌死前那晚吃什么东西了你知道吗?江婷婷用强势的语气问祝云波。
那晚几位同事出国回来大家一起聚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