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怀念变清愁
潘 鹤 父亲节快要到了,独自徘徊在校园林荫小道上的我,多想买一鲜花亲手送到父亲那寥落的坟前。残阳如血,我仰望着西边眩目的晚霞,思绪像一个楔子穿越十三年的时空朝着岁月的深处滑去……
时间如捧在掌心的细沙,十三,月朗星稀之夜,我常常依偎在父亲宽厚而温暖的怀里,听他给我讲那些永远也听不完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就会悄然进入梦乡。沉迷在故事中的我曾痴迷地问过他,牛郎和织女生下的那一双儿女是否已经长大?梁山伯和祝英台化作的那一对蝴蝶是不是白天我在后院看到的那两只?看着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父亲用他那宽厚的掌心轻抚着我的小脑袋,随后发出的朗朗笑声,在寂静的夜里,飘得很远很远……
雷雨交加之夜,古老的木屋四处漏水,将铺满稻草的床铺全部浇湿,半夜醒来,发现父亲躺在长桌上缩成一团。才知道父亲将仅有温暖的一角留给了我,而自己却……
父亲爱书,劳作之余,他常常教我读家里仅有的《增广贤文》和《三字经》,因为这个缘故,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我便将这两本书背得一字不差。时至今日,每当翻开那两本旧书,暗黄的书页便会发出陈年而久远的气息,童年的一幕幕就如潮水般汹涌而致。
记忆里,童年的天空总是很蓝,日子过得太快,快乐的岁月如划过天幕的流星,转瞬即逝。
有父亲陪伴的童年,我过着无忧无虑的岁月。
六岁那年,寨中的一位老人去世了,我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常常去问父亲,非弄出个所以然来不可。我觉得死亡是一道神秘的面纱,总想去揭开。也许是我过早地探索关于死亡的缘故,才引来命运对我诸多的惩罚!人生何处不充满着冥冥中早已定下的预谶呢?多年后我一直这样想。
父亲是个农民,一辈子都离不开农活,那年早春,父亲在劳作时常常感到异样的乏力,他以为这是小病,挺一挺就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昏倒在地头,才被送往医院。
没过几天,父亲就回来了,这一次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但却显得异样的镇定。以后的夜晚,父亲常常坐在我的身旁,默默地看着我做作业。
听别人说父亲得的是肝癌,而且是晚期。可惜那时的我不知道肝癌是何物,以为那是一种普通的病,过一阵子父亲就会好起来的。
谁知父亲的身体一天天地衰弱,没有一丝恢复起来的迹象。出不了门的父亲常常倚在窗前,望着那片他曾经辛勤劳作过,如今已变得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然后就会陷入不可名状的沉思。每每此时,我就会偎在他的怀里,父亲一边轻抚着我满头的乱发,一边细细地整理着我的课本。我问父亲:你的病什么时候才好?大段大段的沉默之后,父亲说他过一阵子就会康复,然后就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问去哪里,父亲说去天堂。我欢呼雀跃:我和您一起去!父亲突然推开我,满脸严肃地说,天堂是不会收留小孩子的……
遥远的天空一片蔚蓝,父亲病前曾经告诉过我,那就是美丽的天堂。所以我一直很向往,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走进那片美丽的地方。
那时的我年幼无知,体会不到父亲心中那份痛切肺腑的悲凉。夜里,父亲痛苦的呻吟持续不断,我常常在睡梦中惊醒,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好几个月。
那一年的七月三日,是期末考试的日子。那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那是个大雾弥漫的清晨。病榻上的父亲叮嘱我:好好去考试,还说自己轻松了好多。父亲没有骗我,看上去他的脸色比以往多了些许的红润。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父亲临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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