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志(组诗)
五莲山上的乌鸦
……它们一直是五莲山上被忽略的部分
当夕阳下山 带走峰峦叠嶂 绚烂的映山红
涛声浩瀚的马尾松
带走众生捧着的光明寺盘旋往复的台阶上
喧闹 杂乱的乐山湖志(组诗)
五莲山上的乌鸦
……它们一直是五莲山上被忽略的部分
当夕阳下山 带走峰峦叠嶂 绚烂的映山红
涛声浩瀚的马尾松
带走众生捧着的光明寺盘旋往复的台阶上
喧闹 杂乱的乐声
先是第一声鸣叫 像一阵清凉的风
吹进树林喑哑的喉咙
第二声很莽撞 壁刃上溅起三个节拍的回声
第三声是拖腔 拽着小小的阴影
引领雾霭悄悄挪动
第四声是晚钟
融入了香火 木鱼 弟子规的虔诚
像一片一片桑叶喂养着越来越深的夜
像暗夜吐出柔韧的丝
一声一声 重叠 纠结
一条声音的绳索 越拉越紧
最先是缕缕剑气天竺峰缓缓打开
前世的锋芒
然后是扑棱棱抖动的翅膀 把自己绷紧
吐出所有的黑
哀鸣响在空谷 翘角 飞檐
月亮湿湿的被捞上崖壁
四野静寂 不见一只乌鸦
靠岸的时候
那个弃船登岸融入人流的女人
不是我
我早已转身,跟着一滴湖水回家
请原谅,我已蓄谋了很久
从貌合神离的生活中溜掉
我那么迷醉老船夫的木桨,他缓慢地划动
像很多年前一样,不惊动细风一样的苇叶
不撩起苇叶轻拂的尘烟
锦缎一一样的水上,他青筋毕露的手
力透纸背
我们就这样一直往前。我爱上这缓慢
和些微的粘滞。一桨一桨,踏买、笃定
绕着比镜面还要平静的湖水,一圈一圈
当年轮在水面上铺开,涟漪漫卷西风
我宁愿是一只走失的虫子,被水草收留
或者一颗从镜子里滑出的泪滴
被一尾荷叶悄悄接住
白云瓢
我愿意你娶走我,微山湖上的放鸭人
我年方二八,已在老船夫的船舷上重新长大
蜕下了多愁多病身。卸下了虚妄,哀怨
额上的浮华,骨头里的剑胆,目积月累的霉斑
此生,我只跟你唱
微山瑚上白云飘
当微山湖上白云飘
麻鸭从苇丛中一群群孵出,我们的女儿
也呼啦啦长大。每一棵芦苇都温良贤淑
凌波微步,姐姐一样的好性情
当一支荷一瓣一瓣打开自己,云移过来
一湖静水都沉入前尘旧事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莲蓬秀出玲珑心
随一只藕清空自己
帮芡实解下鳞甲,容忍菱的牛脾气
我轻按住一瑚的涟漪
沉下心,和她们一起沉到水里……
还有白鹭飞呢,还有苇莺一遍遍唱“关关雎鸠”
湖鸟一圈一圈逡巡,和你的竹篙如出一辙
轻轻一荡,就荡涤了我的人间,人间的八百里湖泊
娶走我吧,放鸭人
苇荡深处草棚空空,我还没有走远
还来得及看见你现身
前生我隐身幽谷
今生我要跟定你,在清亮亮的水上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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