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人物
刘国龙 城南的门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建筑了。让人感到颓败无力、了无生气。翻飞的檐角,像暗夜里天使衰老凋零的羽翼;残损的瓦片,犹如根根断发;镂空的窗,厚重的门,松动的柱子,斑驳的朱漆,好像一位昏暮里踱步的老者。城墙早被挖断街道。那条街道曾经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而在十年之后,它从繁华逐渐走向了没落。两年之后,这条街道仿佛重又回到了曾经的春天,然而这种繁华似乎已经变质了,不再以一种绝对的优势占据整个商业领域,而是散散漫漫不着边际似是而非的热闹。这时,我会想起那位姓谢的刻字人。
老谢的刻字摊,时常摆在那条商业街中心地段的百货商场的门前。老谢一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一顶似乎永远都崭新的帽子,帽檐下面是一副圆形的茶色眼镜,将一双眼睛深藏着,始终给人一种神秘感或者一份儒雅。两耳圆润,垂及双肩。老谢身形高大结实,一旦坐在桌后的木椅上,给人一种踏实感,好像是一座山。刻字的行当,全凭一把刻刀和一手好工夫。对老谢来说,那一块块小小的木条,在他那双宽大肥硕的手里,不断翻转运动,轻巧非常,娴熟至极。在好长时间里,我对老谢总是保持着一种畏惧。他那魁梧的身形与茶色的眼镜,以及一把锋利的刻刀,会让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战栗感。
然而,同样奇怪的是,在小学即将毕业的时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从自己的储蓄罐里取出钱,穿过熟悉的街道,来到老谢的刻字摊前,要他帮我刻一枚印章。站在摊前的时候,我仿佛发现了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桌上铺着红色的丝绒布,左边放着一只打开的木制盒子,方的圆的长的短的红的白的印章材料,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中央是一块方形的木头,日久年深,像是漆了油漆一样明亮。木头中央有个凹槽,几块木片嵌在其间。老谢问了我的名字,我胆怯地说了出来,他没听清,让我写在一本发黄的算术本上。随后,他从许多材料里挑了一块,镶在那块方形木头的凹槽里,感觉有些松动,又找来一块木片塞进那几块木片中间。紧接着,他拿起刻刀,飞快地刻起来。不大工夫,那枚印章就刻好了。他拿着印章,在印泥里蘸了几下,在算术本上,钤了几下。然后,我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名字如同一个标记印在了泛黄的纸张上。那一刻,有种莫名的兴奋袭上心头,我赶忙掏出一元五角钱,放在桌上,飞身
而去。
而自从家搬到城市中心之后,就很少再去那条街,偶然去了一次,发现百货商场拆了,老谢的刻字摊也不见了。打听之下,有人说,老谢由于刻字时间久了,手上工夫深了,成了一名书法家;也有人说,科技发达了,电脑刻字出现了,老谢这种传统的手艺不吃香了,他也就回家养老去了;还有人说,老谢刻字挣了些钱,改行开起了装潢店,而且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老李
见到老李的时候,他已经卖粳糕10年了。不管他想到或者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家门在一次历史的变革之后,发生了质的变化,那便是,由一个官宦家庭变成一个靠手艺谋生的家庭。清朝末年,老李的祖父,从遥远的秦地,调任固原为官。在清王朝的风雨飘摇里,他祖父的仕途也不见起色更谈不上发展。没有为子女治下更多产业,后辈们只能自力更生奋力打拼。于是,老李的父亲选择了卖小吃维持生计。
那些风霜岁月里,老李的父亲,肩落一根扁担,挑着两只朱红色笼箩,在每一个星光闪烁的清晨,从城南的一条蛇形的深巷出发,伴以响亮的吆喝,行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巷,开始一天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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