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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兴华案后被忽略的“沉默大多数”
“邱兴华杀人细节的新闻报道是对受害人家属最大的伤害;而当舆论聚焦在邱兴华‘情杀’和精神病司法鉴定上时,我们又看不见背后的事件,真正的受害者家属谁来关心?”
――陈春平,陕西《华商报》记者再次获得几千元捐款的事。12月28日,邱兴华案二审时,我采访得知他妻子当时又收到一些捐款,她公开说法是得到五、六千元捐款,邱兴华落网后不久她就用上了手机。
三月风:现在熊万成家情况怎样?
陈春平:他家没有电话,不知道现在有无获得捐赠。我们去年10月份去过他家,那时候仍是很穷。家人吃地瓜当中午饭,儿子拿着地瓜蹲在地上啃着吃,他妻子看到我们来,问我们有没有吃中午饭,很热情地塞给我们一人一个。他妻子虽然智障,但却是淳朴的人,我们离开时带走了地瓜,同事留给她100块钱。12月初,我接到她写来的求助信,信中说她主要还是靠亲戚和乡里乡亲的救济施舍艰难生活。邱兴华在法庭上说愿意赔偿受害人,但就是“没钱”。其实,从9月份开始,他妻子就分别将求助信送到镇政府、民政部门等单位,希望能得到救助,但没有任何结果。(注:2007年1月7日最高人民法院在部署2007年法院工作时提出要完善司法救助制度,研究建立刑事被害人国家救助制度。)

媒体关注厚此薄彼

三月风:你们很早开始关注受害者家属窘迫的境遇,到2006年12月30日做出相关报道,什么原因促使你写下这篇报道?
陈春平:在报道过程中,我发现邱兴华案背后的公众心态呈多元化,人们的善恶是非观念不明确。捐助状况一边倒,从一个侧面显示了公众的基本道德判断受到了挑战,这是不正常的。
三月风: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反常现象?
陈春平:这与在案发之初的舆论引导有关系,媒体过分渲染了部分案情与邱兴华的家庭生活,对遇害人家属的状况却没有提及或提及得少,这就使得外界获取的信息不对等。
比如,媒体过分渲染邱兴华的作案动机――“情杀”论。邱兴华说他杀人是因为铁瓦殿住持熊万成摸了他老婆的屁股,道观“污七八糟”,他杀人是“替天行道”,但法庭上公诉人详问邱兴华是如何看见熊万成有不轨动作时,邱兴华证词就前后矛盾,邱兴华妻子也不承认有这样的事情;而邱兴华在铁瓦殿杀人后就做过移尸的假相,把老奶奶的衣服脱掉,放到一赤裸男子身旁,再把被子盖上,在庭审中邱兴华是承认过自己有此移尸行为的,因此,“情杀”究竟是指“老婆屁股被摸”还是“移尸造假”?最终也莫衷一是,法院也没有支持“情杀”说。
而媒体因为需要及时报道的缘故,来不及确认邱兴华所说是否是实情,就把焦点过多地放在邱兴华自己说的“情杀”原因上,这误导读者,有人就问我,“熊万成也不是一个好人吧?”甚至有人把邱兴华当“侠客”。我回答他,我没见过熊万成本人,而我从其他方面证实,熊万成是村里会计,自己也种田,应该是比较本分的人。邱兴华说的未必都是真话,“情杀”是看点,却未必是“实情”,媒体记者在引用邱兴华话时,需要再确认。没有经过确认的消息发出来后,引起人们争议,到最后大家又去怀疑是法院将案判错。在我看来,邱兴华如此说是掩人耳目,让不了解真相的群众对铁瓦殿的工作人员产生误解,而逃避自己的责任。很多人听邱兴华如此说,就认为熊万成是十恶不赦的人,这也减少了对他家属的同情和关注。
其次,众多媒体报道邱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