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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新论 2011年第 5期论马克思哲学对启蒙的扬弃
论马克思哲学对启蒙的扬弃
黄学胜
[摘要] 生活于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马克思深受启蒙思想影响, 理解马克思哲学需从其对
启蒙传统的批判继承角度出发。马克思对启蒙的扬弃立足于三个层面: 以全面整体性地超越
“当代现实”扬弃了启蒙哲学对现代世界的论证; 以实践活动或感性对象性活动原则扬弃了
启蒙的理性自由原则; 以人的科学和自然科学相统一的历史科学扬弃了启蒙唯一信赖的自然
科学方法。这一区分有助于理解马克思哲学的理论内涵、精神实质及其思想史意义, 进而敞
开其与现当代西方哲学的批判性对话, 使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问题得以凸显。
[关键词] 启蒙; 唯物史观; 马克思哲学
[中图分类号] A81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633 (2011) 05—034—06
近年来, 马克思哲学与启蒙哲学的关系论题越于肯定资本主义的现代世界。这主要是借助于德国
来越受到学界的关注。启蒙促进了现代性的生成, 古典哲学、启蒙国民经济学、现代政治解放, 从思
对当今时代的各种政治形态和思想形态都有塑造作想、经济、政治层面来完成的。这三者也构成马克
用, 还为马克思哲学的诞生提供了基本的发生语境思理论批判的直接对象, 表现为政治批判、“启蒙
和思想前提。悉尼· 胡克断言马克思“是一个真国民经济学”批判和理性形而上学批判。
〔〕
正的启蒙运动的产儿”1 。日本学者成塚登也认为, 一般而言, 由笛卡尔到黑格尔的近代哲学奠定
〔〕
“马克思思想的出发点就在于法国的启蒙思想”2 。了启蒙时代的思想基础, 凸显了思维的主体性原
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地理学派代表人物戴维· 哈维同则, 表现为现代性世界的观念论“副本”。黑格尔
样说: “马克思在很多方面都是启蒙思想的儿认为哲学就是“把握在思想中的它的那个时代”,
子。”〔3〕就此而言, 深化理解马克思哲学的理论内也表明了其自身的哲学就在于对启蒙时代加以反
涵、精神实质及其思想史意义, 进而阐发其当代意思, 将人类历史表述为思维自身的运动与发展, 是
义并进一步敞开与现当代西方哲学的批判性对话, 绝对精神的不断运动、完善和充实。尽管他批判了
显然需要理清马克思与启蒙传统之间的批判继承关现代性的利己性和分裂性, 但他欲通过绝对理性国
系。然而就目前的学术进展而言, 开启这一当代意家统合市民社会, 将人类历史终止于普鲁士, 却只
义并展开批判性的对话, 还需要对马克思的相关理在于迎合思维自身运动和发展的逻辑。“整个法哲
论展开针对性的思想史解读, 本文的研究即立足于学却不过是逻辑学的补充”〔4〕, 是“逻辑的、泛神
立场、原则和方法三个层面, 在此基础上摊开相关论的神秘主义”〔5〕, 现代性的复杂矛盾及其多样性
问题, 促进问题的更深入研究。消融在了思维、概念之间的辩证运动中。黑格尔哲
学也沦落为“无批判的实证主义”, 是对现代性社
一、由肯定现代性世界到超越“当代现实”
会和普鲁士国家的论证和说明。其后的“现代批
西方近代的启蒙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到一判运动”和费尔巴哈尽管批判了黑格尔哲学的保
定阶段的产物, 具有鲜明的资产阶级性质, 目的在守倾向, 表现出激进民主主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