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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如怀念
那天,她正在超市买东西,与初恋情人意外相逢了。
回到家,她刚喘口气,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喂,你听我说,刚才超市的人太多,说话不方便。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请你喝茶。”他在电话里马上答应了,并爽快定了地方。
她放下电话,就开始兴奋地化妆打扮。足足装扮了半小时,全身光鲜得像新娘子一样,才充满信心地下楼打的赶往“咖啡语茶”。
他早已定好了包房,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她。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包房门,他微笑着站起来,举起一束鲜红的玫瑰,颤着嗓子说:“晶晶……”她痴痴地望着梦中人,眼泪顿时喷涌而出,情不自禁地扑到了他怀里。
他像拍着一个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简单地问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说到自己。他于三年前从政府部门辞职下海到一家大公司任职,公司为了开拓市场,让他在家乡开了家分公司,他现在是分公司的经理。
他小心地望了望她,说到了自己的妻子。他轻描淡写地说:“她在我公司里做事,不漂亮,一脸雀斑。我俩的感情嘛,也就那么回事。在一起不嫌她,不在一起不想她。”她偷偷地笑了,又昂起头问:“这么多年,你肯定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他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喃喃道:“没有,真的没有。我有好几次还梦见你呢!”她听了,心里一热。
他学会抽烟了,抽的是很昂贵的品牌烟,一支接一支,吸毒一般。时不时咧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肆无忌惮地吐烟雾。她吃惊地打量着他,在记忆中,他是个很节俭而且洁身自好的人,读大学时连一根冰棍也舍不得买了吃。她给他的钱,他总是在手心捏出汗来,用一分钱心里疼好半天。她看了心里疼,曾对他说:“等我们有了钱,我一定让你好好享受。像有钱人那样,抽烟,喝酒,下馆子……”他动情地说:“不,无论我们今后多有钱,我永远会像一个农民那样过日子!”
今天的他,也许早已将当年的誓言忘了。他发福了,肚子挺得像个大皮球,还不到三十岁,身上已有了能抓成把的泡泡肉。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服装,好像不是穿在身上,而是缠在身上。一条漂亮的蓝宝石项链,很俗气地吊在他又粗又肥的脖子上。
“我操……”抽烟时,一点火星飞在了他的脸上,他骂人了。她吃惊地瞪大眼,他也感觉自己失态了,讪笑着说:“你别见怪,这几年在外面做生意,把人给做俗了。”那口气,简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浪狗油子。
“你一年挣多少钱?”她忍不住问。
“十几万块钱呗。”他得意地望了望她。“你放心,养你不成问题。”
她沉默了,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丈夫一年的收入少说也有三十几万,在他那个圈子里却生活得像个穷人。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穿着打扮像一个普通的工匠。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得攒点钱养老婆孩子。”这话不知被他的同行笑过多少回。
她从来不想拿自己的初恋情人跟丈夫比,总认为没法比。现在比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走出“咖啡语茶”,望着他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她心里猛然泛起一种失落和酸楚的感觉。五年的守望和期盼,换来的只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惆怅。她蹲在路边,忽然泪如雨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