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自古英雄多磨难
诗曰:
国破家亡逢逆境,
天灾人祸难聊生。
红男弃家赴正道,
绿女守户尽真情。
第一回妙龄女口快说气话
稚幼男心直萌真情
天蓝蓝,地黄黄,
风爽爽,气畅畅。
地瓜大来萝卜壮,
高粱红来谷穗长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金秋季节啊!可是人们却不能安安稳稳
地去领略、享受。
为了防备日本鬼子和伪军那些依伯里斯(回族语,即妖魔鬼
怪的意思)来“扫荡”抢粮,乡亲父老们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熟了
的庄稼不能收割、上场,而是按照郝永贵家的长工周胜的指点,
在高粱或谷子地的中间开出一块地来当场院,留着庄稼杆,只割
下庄稼穗,边打、边晒、边挖窖掩藏。这法儿还真灵,它不光多
次使狗娘养的们抢粮扑空败兴而去,那遍布原野的禾杆,还成了
抗日游击队打埋伏或撤退、乡亲们躲避敌人糟蹋的掩护屏障。
小传山将一筐谷穗往地中央的场院上一放,刚想用衣角擦擦
满头的大汗,忽然发现从西北方向奔来一柱旋风,只见它头顶着
天、脚连着地,像条撒了欢的巨龙一般,飞速旋转,把那些伏在
地皮上的朽草、枯叶,潜藏在河边、沟沿的臭味、浊气,一股脑
儿搜卷起来,抛向九天云外,发着吼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这边
扑来。出了名的憨大胆小传山一看撒野解乏的机会来了,便欣喜
若狂地把镰刀往腰带上一别,便张开双臂,连蹦带跳地钻到旋风
里去,他身处旋风中央发了疯似的手随风舞、脚随风蹈,那蓝粗
布褂儿、红绸子腰带儿随风旋转、飘荡,活像一个成了精、有了
神气的大陀螺,让远处的人们看了,不由得感到眼花缭乱,拍手
叫好⋯⋯
俗话说:一岁两岁宝贝孩,三岁四岁正好玩,五岁六岁耍猫
狗,七岁八岁万人烦。十二三岁敢骑虎,十五六岁梦游天。正处
在半开化未开化、血气方刚、十五六岁的小传山也不例外,两年
来,他不光影影绰绰地感到自己已是个男子汉了,觉得胳膊腿腕
也粗了,硬朗啦,还经常在脑海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些离奇古
怪的情景,他有时想将来当个像郝永贵那样的大财主,买上几十
亩好地,雇上长工,柴满场粮满仓,不欠租不欠账,不愁吃不愁
穿,让爷爷和妈妈也过上好日子,享享清福。他有时也想将来去
做个大买卖人,但想得更多的是去当兵,到时候像区中队长那样
穿上蓝粗布军装,扎上武装带,别上匣子枪,带领上几十个弟
兄,专和鬼子汉奸们去捉迷藏,得手就往狗崽子们的痛处揍!他
还常梦到正在被鬼子追得没处藏躲的当口,猛然从脚下冒出一股
旋风,自己跃进去,两脚一蹬地,双臂一摇,腾空而起,他由上
往下撒尿,浇得狗日的们龇牙咧嘴,抱头鼠窜。这不,今天他又
真的在旋风里撒起欢来了,可是并没飞到天上去,再说也没有鬼
子来⋯
“山子哥小心点哪,别让高粱棵绊倒啊!”正在看守花
生地的郝永贵的小闺女冬梅,站在田埂上,对传山在旋风里的那
股疯劲,看了个清清楚楚,在她那幼稚、单纯的心灵上,不但觉
得新鲜好玩,而且还萌发出一种像是敬佩又像是爱慕的莫明其妙
感,她一高兴,不知咋的,心里边“扑通”“、扑通”地跳着,边
情不自禁地喊道“:快停住吧快停住,来歇歇吧!”
“哎,俺不怕,没事!”传山听到喊声,但看不见人影,只好
边答应着边从旋风中跳了出来,向四周搜摸着大喊:“谁喊我,
你在哪儿?”
“是我在这里呢!”冬梅跳下田埂,急向前跑几步说,
“山子哥,你的胆子真大,身子真轻啊!在旋风里转着,甭提有
多么好看啦!”
“再来了大旋风,我也领进你去试试行吗?”传山一看冬梅那
喜眉笑眼的样儿,高兴地问。
“俺⋯⋯”冬梅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俺们闺女家,哪能和
你们小子一样,敢到旋风里去耍疯啊!”
“闺女家怕啥?听说从前有个叫花木兰的,还能带兵打仗
呢!”传山边说着边来到冬梅跟前。
“喂,传山哥,听说你垒的坷垃窑可好啦,是吗?”冬梅岔开
话,冷不丁地问。
“那倒不假⋯⋯你问这干啥?”传山纳闷。
“你看!”冬梅低着头,指着那边的地上说“,俺把花生、地
瓜都弄好啦,想烧烧吃,就是不会垒坷垃窑!”
“俺这就给你垒个看看,可没有洋火咋办?”
“地北头窝棚里有周胜叔放在那里的火石、火镰,俺这就去
拿,你快垒窑吧!”冬梅边说着边将大辫子一甩,扭头向北面跑
去。
传山看着冬梅的背影想:冬梅真好看!又一想:人家一口一
个“传山哥”地喊着,俺咋能两眼死盯着,偷看起人家的腰和辫
子来,真该死,也不怕恼怒了真主!他猛觉得有点儿内疚,脸上
热辣辣地一涨,就急忙垒起坷垃窑来⋯⋯
“传山哥,你垒好了吗?”冬梅胸脯一鼓一鼓地喘着粗气,边
跑边问。
传山看见冬梅甩到胸前的辫子,刚要走神,猛又觉得不像
话,于是手足无措地指着刚拣来的一堆坷垃说:“这不,俺刚拣
完这个!”
“俺拿来了火
《有悔无恨》经典文学作品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