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黄大仙
原先看过一部名为《黄大仙》的电影,说闽南有个姓黄的老道,为了给百姓造福,以自己的鲜血润造苍生,尔后被称为黄大仙,受到了广大百姓的供奉。其实咱北京也有黄大仙,说起来上岁数的老北京并不陌生,就是黄鼠狼。
说黄鼠狼是仙,其实是出于迷信,其中也不乏杜撰炒作的意思。我姥姥是个很会讲故事的北京老太太,我小时候没少听她老人家讲故事,什么灶王爷和灶王奶奶,兔儿爷给老百姓治病,牛郎织女天仙配啦,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关于这位调皮又略带恐怖与传奇色彩的黄大仙的。正是有了我姥姥这样的宣传者,黄鼠狼的名气是越来越大,黄鼠狼的本领也在我心中与日俱增。
与这位黄大仙首次谋面,是个不小的巧合。我家住的是平房,我的房间虽说只有四五平方米,但将就着也塞下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书柜。为了采光方便,床边被开了个小窗,透过小窗是东面南北两院的边界。所谓边界,其实就是两排房子之间形成的夹道,因为是边界,所以没有任何人敢越界加盖建筑物,又因为前后左右都是房子,所以这里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无人区”。
有天早晨我刚睁眼,听见窗外有吱吱的声音,比耗子叫声大,甭琢磨了,索性起来看个究竟。我悄默声儿地刚一探头,一个毛茸茸、尖嘴猴腮的小东西,趴在窗台上,正用小眼儿看着我。嘿,真好玩,小东西拥有一身油亮的皮毛,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拖在屁股后面,鼻子挺尖,一对豆儿眼炯炯有神,小脑袋上有一丛浅灰色的细细小毛。这是什么东西?我动了动嘴,它好像也跟着翘了翘鼻子,就这样,我俩对视了得有半分钟,正琢磨着这小东西为何物时,姥姥在外屋说了声:“还不起呢,老爷儿(太阳)可掀被窝了啊!”这一下,完全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小东西腾地一个极快的转身,跃下窗台,消失了。
“别招它,那是黄鼠狼,那可是仙,能勾人魂儿!”姥姥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许真的能勾人的魂儿?自打看到那只小黄鼠狼,我的脑子里总有它的影子,那毛茸茸,机灵活现的样子怎能与勾魂儿的大仙相提并论?
北京的冬天来得真快,雪跟谁也没打招呼,一夜之间给京城盖上了一层被子。开开窗户,爽洁的气息扑面而来,窗台上不知是谁送来了幅画儿,像松枝卧雪,又犹如白色幕布上简约而恰到好处的铅笔画。它,肯定是它来过了
,是想看看我,还是冷了,饿了?我寻觅着窗下的每个角落,雪花在风中飞舞,冲我摇着头。
第二天,我从商店买来了火腿肠,切成小块儿放在窗台上,等待着我的礼物有人领取。像机场等待远方女友归来的傻小子,手里捧着一大捧鲜花,眼巴巴地看着候机大厅上方随时刷新的时刻表。不过,飞机的正点到达率总是不敢恭维,我的火腿肠也在不断的期盼中越发显得干瘪,一天、两天、三天……
“没了,没了,我的火腿肠没了,真没了嘿!”到了第4天,抱着侥幸心理推开了窗,原先那一堆美餐,早被吃得盆干碗净。“没就没了吧,你一大小伙子因为一火腿肠,急什么?再买点不就得了,我们谁都没动。”外屋的母亲搭腔道。“嘿嘿,我知道你们谁也没动,我这就去买……”
我的黄大仙吃到了甜头,每天晚上它都会造访我的窗台,到了第7天早晨,不知是这小家伙起晚了还是怎么着,我推窗户的时候,它正在享用着早餐。呦,长大了,脑袋上那撮胎毛也没了,更让我惊喜的是,它居然不怕人,一边吃着,小脑袋还不时歪向我看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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