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古道·咸阳桥.doc

兵士·古道·咸阳桥
6月28日雨
我撑起印花油纸伞,轻轻踏上这芳草萋萋的古道。天阴雨湿,远处传来几声悲啼。沉睡千年的古堤,依旧寂寞。唯有细雨冲刷着那些历史的陈迹。
几棵枯柳,泛黄的叶子已开始飘落。满天满地,像一只只无家可归的蝴蝶落满桥身。潺潺的流水溅起的浪花轻轻地拍打着桥墩。淡青的长条砖,光滑的石板。对了,那就是依旧寂寞着的咸阳桥。我轻轻地踏上石桥,四周响起“笃笃”的足音,真不该惊醒那喃喃呓语的古桥。我伸出手,触手可及的唯有冰凉。当年,子美可曾也是站在这里看破世事的沧桑?
暮色渐浓,细雨无声。脚下,一缕暗红,这古桥的血液也在沸腾?我俯下身去,看到的却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兵刀,在雨中慢慢行走。它的身后是一缕暗红的血。细雨如丝,那片暗红的血迹像一束束柔丝被人轻轻抽走。暮色铸造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空气快要被它凝固。那种冰凉似乎要洞穿我的心房。一切都是历史陈迹,我想。我伸出手,却触到一具冰凉的尸体。他仰着身子,脸上的血迹任凭雨水冲刷。他动了,真的,他握着兵刀慢慢地站了起来,面如冰霜,脸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

子美,子美,你去了哪里,这是你派来的信使吗?兵站着,双眼定定地望着古桥。蓦地,我发现我的身边竟有那么多人!一排,两排……站着不成形的队伍。我惊奇我刚才怎么没看见。碰碰身边的兵,他没有反应。一切静如止水,只有雨丝依旧飘落。
一道红色的身影来回穿梭,那肯定是吏,我想。谁也没有注意我的存在,只是定定地站着。一辆暗红的马车疾驶而来,停在古桥边。吏过去了,像一阵风似的。
“找死啊,你!”吏啐了一口我身边的兵。兵没有回答,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啪啪”,兵的面前晃过几道长长的鞭影。一缕暗红的血迹顺着兵的面颊蔓延开来。吏已去揉他雍肿的脚跟。啊,是我踩了吏一下,可兵……
子美,子美,你去了哪里?长长的咸阳古桥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吏回来了。他身后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兵刀。长长的鞭穗像一条水蛇,将地上的泥水溅得老高。我继续跟在吏后面行走。子美与我有约,就在寂寞的古桥。
几匹马儿不安分地走动。马声嘶嘶,车轮滚滚,一声声啼哭直上云霄。远远的,几株枯柳飞起满天黄叶,一家五口相拥而泣,年迈的老父解下身上的单衣披在兵的身上,拥着兵的双肩久久不肯放手。我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兵,他依然站着,脸上的血和着雨滴到他的身上,单薄的衣裳红得刺眼。他定定地看着古桥,紧咬的嘴唇乌青,发紫。

吏的长鞭高高扬起,年迈的老父顺着兵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