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白愁飞的飞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
“真正的友谊是没有亲疏之分的;难道有人砍了你一只尾指,你会因为
他不是斫掉你的食指而感谢他吗?残害就是残害,朋友就是朋友;要出卖你
的便迟早都会出卖你,是兄弟的便仍一定会是兄弟。”
——“金风细雨楼”总楼主:
苏梦枕·十一月二十二日冬至那天
在“玉塔”的说话。
一黑发、裸足、玉指、红唇
人们都相信:砍掉这棵树是会给大家带来灾祸的。
白愁飞却问:“为什么?”
“那是苏楼主说的;”杨无邪恭谨地答,“就算以前苏楼主的父亲老苏
楼主,也是这样说的。”
第二天,白愁飞就下令“诡丽八尺门”朱如是和“无尾飞铊”欧阳意意
把树所掉、断干、拔根、捆茎、彻底铲除。
这当然是白愁飞己在“金风细雨搂”里得势后的事。
这件祸子捅得很大,引起很多人的猜测和关注。
京城里正道的市井好汉,多不是“花府”花枯发就是“温宅”温梦成的
手足弟兄。
——温梦成一派虽跟花枯发一脉时有争执,数十年来老是吵个没完,但
毕竟都是:“发梦二党”,心息相连,血脉互通,联成一气,同一阵线的老
兄弟、好战友。
自从白愁飞率任荣任怨血洗“发党花府”那一次以后,花枯发和温梦成
就更加敌汽同仇了。
这回,花枯发与温梦成从弟子“水火不容”何择钟口中听得了白愁飞斫
了苏梦枕视同宝贝的树这消息后,两人都怪眼翻了翻。
温梦成先笑三声。
干笑。
然后他问:“孤老头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花枯发翻了翻白眼:“什么怎么看?”温梦成嘿笑了一下:“如果你是
苏梦枕,你会怎么做?”
花枯发格啦一声,吐了一口痰,骂道:“我怎么做?白愁飞这小子摆明
了是要篡‘金风细雨楼’的龙头大位;明反了!没苏梦枕一手栽培他,那白
皮毛的小子会壮大得像今日!我去他的!如果我是苏梦枕,格老子的他今晚
休想合上眼皮子后还睁得开来!我抓他捆去奈何桥底喂狗屎王八!”
然后他反问温梦成:“你呢?”
温梦成只嘿嘿笑。
“你少来这个!”花枯发又骂了起来,“别说话前老是奸笑三声,惟恐
别人不知道你是大奸大恶!我说了你就得说!”
“若我是苏梦枕,也不饶了白愁飞!”温梦成却是嘿嘿的道,“白愁飞
这种人,一朝得势自比天,给他得寸进尺,日后连土地龛的位子都没得给你
蹲!不过⋯⋯”
“不过什么?!”
“记得王小石吧?”
“当然记得。他是咱‘发梦二党’的大恩人。”
“要是他在,他可是‘金风细雨楼’的三当家,苏梦枕可就有强助,不
怕白愁飞了!”
“可是他为了诛杀奸相傅宗书,已逃亡了三年多,没回京里来了。”
“唉,杀了一个好相,不是又来了一个更奸的更有权的!天下贪官污吏,
哪杀得完?”
“据说白愁飞敢那么胆大包天,胆敢以下犯上,也是权相蔡京包庇怂恿
的。他是想把‘金风细雨’的武林势力纵控在手,所以收了白愁飞做义子,
去夺苏梦枕的权。”
“这样看来,京里可难免有乱子了。”
“这样说来,苏梦枕更应该马上把姓白的宰了,否则,这白无常一旦夺
得‘金风细雨楼’的大权,少不免就会把箭头指向我们了⋯⋯”
“不但是我们,只要是江湖好汉,武林中人,谁都有难。”
“如果我是苏梦枕——”
“但你就不是苏梦枕。”温梦成森然道:“别忘了,苏梦枕病得很重,
而且,他又曾遭‘苦水铺’伏袭,中了毒,加上在剿灭以雷损为首的‘六分
半堂’势力时伤得颇重,只怕已支持不住。白愁飞羽翼已丰,不然也不敢如
此嚣张——苏楼主能不能收拾了这个他一手捧出来的恶人,还殊为难说、很
不乐观哪!”
花枯发一时为之语塞。
黑发、裸足、玉指、红唇⋯⋯在“白楼”。
真是艳丽娇美的女子。
她随着音乐舞着,不是十分轻盈,而是十分甜,十分商旎⋯⋯
在舒适、华丽的厚毯太师椅上,白愁飞却冷着脸孔。
他一向不谈情。
只做爱。
——他位置越高,权力越大,就越需要更多的女人,但又越没有时间谈
恋爱,越不能付出感情。
所以他只性不爱。
——对他而言,爱一个人是危险的事,最好永远也不要去爱。
成大事的人不能有着太多的爱。
——可是若没有伟大的爱,又如何成就大事?
白愁飞不管这些。
他一向都是个好战分子——在性欲上,他尤其是。
可是他今天却很冷。
很沉。
很沉得住气。
直至他的部下样哥儿开始试探着问他第一句,他才开始说话。
他捏着酒杯。
只是把玩。
看着舞中的美女,看着手上的酒色,只冷眼看着酒和色。
这次他并没有把酒喝下去。
也没有乱性。
祥哥儿小心翼翼地问:“白副总,您所了苏楼主的树,这件事,你看,
他会不会⋯⋯”
白愁飞不经意地问:“——会什么?唔?”
祥哥儿垂首:“小的不敢说。”
白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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