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瑾:乡村长者的NGO实验|第1
... 一个没有什幺合作资源、人与人之间已经原子化的村庄里,能不能靠外力推动建立一个可持续性的自我维护的民间组织?老年人协会这种娱乐性组织在几乎没有任何民间组织资源的乡村能不能克服其合法性障碍,在村庄的社会乃至政治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
告别寂寞
“去哪儿啊这是?”
“开会去!”正领着可能是一对孙子孙女过桥的一位老太太自豪地应着。离洪湖渔场老年人协会成立一周年茶话会开始的时间——上午10点——其实还差一小时呢。
从小桥到位于村委会一厢的老年人协会也就一两百米。每天上午9点到下午5点,全村130多位60岁以上的老人约有一半会去趟老年人协会,看碟打牌或聊天。在那儿耗上整个白天的也大有人在。
还不到十点,这间教室般大小的老年人协会活动中心就坐满了人。电视在开着,但是平日里的牌桌停了。几位老人正在准备把一个长横幅挂到墙上。早在记者四天前到这的时候,这里的四周就已经贴满了很多老年人自己写在红纸上的诗,庆祝协会周岁生日。尽管气温高达三十六、七度,室内燥热得很,但老人们还是兴高采烈地挤在一起聊着。
来的人越来越多。记者注意到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一个人来了,还有一位盲人被老伴搀着来了。有人告诉记者,这两位老人平日里都不怎幺出门。
当湖北省新闻出版局小康工作队(在该工作队和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共同倡导和资助持下,洪湖渔场老年人协会于去年5月24日成立)成员窦鸿潭从武昌驱车而来并在临时准备的一个主席台上落座的时候,茶话会在鞭炮声中开始了。
首先是会长、老村支书69岁的肖心广回顾了一年来协会做的事情,财务收支状况以及未来的打算,其中之一是把全村的垃圾清运工作继续下去。肖会长以及记者这几天接触到的其它几位协会领导今天都让记者眼前一亮,他们都不约而同都穿上了估计是他们最体面的衣服,尽管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滑下。
“我们要让这个老年人协会世世代代办下去!”肖会长说。
今天新加入老年人协会的15名60岁老人的代表也抑制不住兴奋之情。会议结束之后,他们要在专门请来的摄影师拍照,然后把照片帖在这个活动中心的后墙上,那里已经有130多位协会老人的照片。由于加入老年人协会的要求是年满60,但看着老年人协会这幺红火,总有一些不到岁数的人想申请加入。
有一位老人还表演了他们自编的渔鼓调《感谢小康工作队》。茶话会结束的时候,每位老人都分到一小塑料袋礼物,里面装着一袋方便面,一袋麻花和几颗果冻。
整个茶话会期间,老人们笑声不断。老人们这样聚在一起自娱自乐,仅仅在一年之前都是难以想象的。洪湖渔场副场长舒先礼说起以前湖区老年人的生活是“寒碜的、心酸的”,老年人是“正宗的‘鱼死不闲眼,只许吃不许攒’的渔花子”。
“在湖北、湖南、河南、安徽这些中部省份的农村,老年人非正常死亡的比例高得超乎寻常。”洪湖渔场老年人协会的创始人之一、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教授贺雪峰说。在洪湖渔场的老年人协会运转不错之后,他又通过国际援助的资金在湖北荆门的三个村又成立了三个老年人协会。一位村长对他说:“有了这个协会,‘吃挂面’(指上吊)的老人就会少了。”
贺雪峰说他在湖北农村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发现老人被整个社会忽视了,边缘化到他们的喜怒哀乐都与大家无关,而且老人之间由于边缘化也没有办法联系起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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