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衡
何叔衡(1876—1935),又名启璿,湖南宁乡县人。1921年7月,出席中国共产党的“一大”。曾任中共湘区委员会组织委员、湘南自修大学和湘江学校的负责人。1928年夏赴苏联学习。1931年到中央革命根据地,曾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执委会委员、中央政府工农检察人民委员、最高法院院长、内务人民委员等职。1934年10月红军长征后,留在根据地坚持斗争。1935年2月,在向闽西转移途中遭敌人袭击,壮烈牺牲,时年59岁。
活的人要真活,不要活着还不如死
(给玉书、玉明的信)
书明两兄:
我阴历六月十九早,梦父亲无名指断,警醒时恍惚鲜红的血,犹注满一面盆也。昨接上海友人信,知湘弟六月二十日逝世。唉,验矣!家中事总凭书信及意料。可得其大概,不谈。我在此住在一个侯王旧宅,睡在一个有两丈高的玻璃窗下,求学做事,均能自如。此间的工人、妇女、小孩,极自由活泼。雪自九月以来,未曾融过,每日加落。冬天鲜见日头,且冬天日子极短,即在天晴之时,日头月光,只从东西角上挂去过而已。我在此阅中国的报纸,见白崇禧在北京演说辞上云湖南自去年起死去十七万人。又十二月报载,河南饥民有六百万人。即此二事,可知中国之一切情形矣。
此间有教堂的牧师对我说,咒骂您的,到了您的兄弟妻子时;欢迎您的,自然要扩大到世界全人类。又云,贫穷、饥饿、纷乱、压迫四者,是一人的鬼门关,是众人的安乐园。我由此想到我一身一家的事,即怡然处之了。我不望我家活多人,只望活的人要真活,不要活着还不如死。我的老妻,您如果活到六十岁,我或者与您有见面之日。但您的生,要是捡柴、栽菜、喂猪的生,不要去求人的生。我是永远要对得起我的骨肉和您的呀。您请袁陈各戚代您的手笔写几句话到我。要是琐碎的事呀。
璿十二月初
只有求自己才有门径
(给儿子的信)
莘玖阅悉:
你二月初的信接到后,非常忻慰。你信中“急是空的”这一句话,十分扼要,凡事只有快快活活的去想,快快活活去做,总有办法,听他天大地大的事都是如此。至于不同人乞怜,须知现在被压迫的太多,都是可怜的人,所以乞怜也是空的。只有求自己才有门径。又,凡事总要早打算,明年要做些甚么事,下月要做些甚么事,明日要做些甚么事,总要脑子里先想一下。会了你伯父等姑丈等姊丈要问一些甚么事,要谈些甚么话,也要先想一下。没有饭吃可以的,要烧一点烟。淡食也可以的,夜里要点一盏灯。没有情送也可以的,好亲好友家要走一走,不要脱离关系。我希望你讲话,总要讲四五十句,乃至一百句,不要讲几句就没有讲了。并且人亦不问你,你也就无话问人。我希望你一讲话,在十步外或隔壁的都听得到,不要在喉咙内。你此信或是你写的?但我想有些你还是写不出。我希望你自己写,自己做,每月一次,这就是你的孝敬。田是谁几丘?塘里放些甚么鱼?猪有好重一只?柴是烧干的,还是湿的?蔬菜晒干了没有?这都可以做好多文章出来呢!
璿新历四月廿八日
孙炳文
孙炳文(1885—1927),四川南溪人。1908年入京师大学堂,1911年加入同盟会。后与朱德一起留学德国,1922年经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冬回国,在黄埔军校工作,曾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和总教官。1927年4月,赴武汉途经上海时,被国民党逮捕,杀害于龙华,时年42岁。
劳生无与于学,至少为痛叹也
(给佩卿贤甥婿爱弟的信)
佩卿贤甥婿爱弟:
前年接弟一书,嗣即详函吾师赵尧生,未久文亦归国。经年复渡雪漠而西,劳生无与于学,至少为痛叹也!
去年觐家兄于彝陵,询答弟经过极详细。以我草草不欲重劳弟虑,迫今兹乃有此函,其中情歉疚可知。
我在此,以十分七日力治心理学,余三分二治社会学,其一治哲学;课事极繁而条理至密,以我过时而又奇拙,羞花肯上头否不自知。然亟以一勤学自拔,每日工作至少在十三小时以上;儿时筋力,使资应付。虽才历险病(泻血,鼻疮)二次,自省非缘劬学,后此不终攻也。
弟本期任授功课若干门?每门每周若干时?课外治何业?身心两安健否?暑假旋南溪否?接尊乡信否?潭弟计均安吉?深念!盼暇中一一以示。
顷接家兄函,一月以后,将赴渝或竟并至宜,弟若到南,或者我兄已归。我意,若校事早完,弟何莫与吾兄共出,更北走燕晋(家兄意,若到宜,便东北入燕视文妻子)。度可留,即暂驻(北大及师大均有研究科);不足留,亦趁此为短期之远游,与家兄俱,两不寂寞,弟深度能行否也?(文妻入北大文学系,似本期毕业。宁、济、兰均在孔德校,各子亦拟于暑期入此校幼稚班;兰女以上均知念吾弟也。)
杰来函谓暑假中率闰南回川一行,弟得渠书否?家兄函又及慎甥在女校极勤业,闻之欣慰极。附一闻,此间长夏犹时作嫩寒,回忆故乡风物,不禁怅然!时艰,万万珍重!
刘荣安弟英年而逝,想念时辄堕泪不禁!旧游良觌,希为文道念!
文
六月三号德国规庭根发
杨杰
杨杰(1889—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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